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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极速书阁 > 凌细柳舒檀 > 第二百一十三 鸿门宴(三)
 
刻着生辰八字的金锁片?柳夫人已经不能安坐于位了,她看了看凌细柳又看了看玉阶前的白纱少女,柳夫人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由握紧,冲着凌细柳勉强地笑了笑。

内侍将金锁片呈至御前,皇帝只扫了一眼并未放在心上,一只芊芊玉手将金锁片捻起。她将锁片来回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略带深意的浅笑。

见谢锦月将金锁片放下了,新安公主缓缓上前道:"皇上,这锁片可否允我过目?"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无妨。

新安公主迫不及待的拿起锁片,只看了一眼便惊道:"这不是金锁莲吗?咦。这锁片技法倒似是官家手法,年前宫内银作局为本宫置办的赤金掐丝的手镯也是用了此法。"她说着便抬起衣袖将手中的金镯子晃了晃。

谢锦月笑道:"如此说来,这位小姐倒是官宦之后了。"

新安公主随即笑道:"这姑娘说她姓柳。又是官宦之家,哎呀,这姓氏倒是不常见,偏巧安成侯便是柳姓,又是本朝独一枝,难不成……"

新安说到此已是眉眼闪烁,惊讶地看着宾客中的安成侯夫人,其深意不言而喻。

"柳夫人,你家可有走失的女眷?"

众目睽睽之下柳夫人被提到名字,恍惚地站起身,抬眼见众人都瞧着她,嘴唇动了动,低声道:"没、没有。"

"那真是可惜了!"新安公主回过头怜悯地看了白纱女子一眼,笑道:"看来,柳姑娘的父母并不在此呢!"

"等等。"唐翎突然上前。目光幽深地看着柳夫人道:"我怎么记得前几日安成侯府送来的请帖上写着的柳小姐生辰与这锁片上一模一样。"

再过几日便是凌细柳及笄之日,按照礼俗,安成侯府向相熟的一些贵族发去请帖请求观礼,原本柳夫人是不打算往阳陵侯府投帖,但安成侯却不同意。

所以这请帖便送到了阳陵侯府,唐翎自然就会知道凌细柳的生辰。

唐翎这一句话落下,却是一颗石激起千层浪。

谢锦月也不禁疑惑地问道:"柳夫人,此时可是真的?"

柳夫人神色慌乱,眼神惊骇地看着白纱女子,怔了半晌,才用一种异常恍惚的声音说道:"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白纱女子双眸隐隐含泪,瞧着柳夫人的目光热切而复杂,"小女子柳细细。"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指轻轻按在纱巾上,话音落下的同时白纱随风而散。

只见白纱下的一张俏脸。玉肩斜削,柳眉侵鬓,竟是一个绝色丽人。

面纱落下之时有不少人露出惊异之色,在场之人哪一个不是见惯了美人的,更何况在皇宫里从来就不缺少美色,白纱女子虽然生的美丽动人,但还没有达到倾国倾城的地步,便是现今安成侯的女儿柳薇那也是比她美上几分,再有皇帝身旁的谢锦月在场,珠玉在前,这份美貌都真不会令人惊讶,甚至不少人觉得她蒙起脸来。更有神秘的美感。

贵族们之所以惊讶,却是因为白纱女子眉目之间与柳夫人出其的相似。

"天哪!这孩子怎么生的与柳夫人年轻时一模一样。"说话的正是唐夫人,安成侯夫人未出阁之前一直留在京城。出嫁之后随着夫家去了琅琊,是以她曾见过年轻时候的柳夫人。

"你、你……"柳夫人的身子不由晃了晃,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唐夫人说的话固然有些夸大的成分,世上哪有两个人会生的一模一样,但是即便如此她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孩子确实与年轻时的自己极为相像。

"您、可是我的母亲?"白纱女子怔立半晌,蹒跚着脚步向柳夫人走来。

见状。隐在人群之后的唐翎脸上微微浮起一丝笑意,带着薄薄的寒霜。

主位上的人没有发话,人群却不由自主地围拢了过来,看着凌细柳的目光带着各种各样的情绪,震惊,好笑。鄙夷,莫名其妙,幸灾乐祸……

一时间凌细柳成了众矢之的,仿佛自己是个偷了别人心头之宝的贼,每个人都盯着她。

凌细柳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神色,她仿佛是在看一处戏,淡漠的好似局外之人。

柳夫人一直站在原地既没有上前,也没有回头看身后的凌细柳,凌细柳将她的迟疑与彷徨看在眼里,平淡无波的眸子渐渐浮起一丝深凉的笑意。

当初急着将她带离楚府口口声声唤她女儿的人是她,如今认不清自己女儿徘徊不定的也是她。

恍惚失落之时,她蓦然察觉到一缕温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抬眼见帝座下的少年目光沉静如水,透着深浓的心疼。

"皇上,我有女儿。这位柳姑娘不是我的孩子。"柳夫人掷地有声,打破了许多人的美梦。

凌细柳迷蒙的眸子在一瞬间清明如水,眼眸墨如黑夜。

新安公主冷笑一声道:"柳夫人你可瞧清楚了?"

柳夫人回首慈爱地看了凌细柳一眼道:"一位母亲怎么可能会认错自己的孩子。这位姑娘真的认错人了。"

"母亲,您怎么可以不认孩儿?"白纱少女顿时泪如雨下,抽泣道:"女儿还记得您做的花佛手糖糕。在花糕里塞了糖块,外头裹上一层糖霜,女儿最爱吃的就是这个。母亲,您忘了吗?"

白纱女子逼逼紧逼,柳夫人的神色黯淡,垂在衣袖下的手指不住颤抖,显然对方说的都是真的。

在场的贵妇们个个都是人精儿,端看柳夫人神态便知,白纱女子说的八成都是真的。眼见着,这戏是越来越热闹了,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皇帝突然沉声道:"柳家的小姐,你有什么话要说?"

皇帝的话仿佛是在质问凌细柳,人家说的头头是道,你这冒牌小姐还不赶紧告罪求饶。

面对众人诘问的神色,凌细柳眉梢唇角浮起一丝凉薄的笑意:"皇上,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小女子本无话可说,但是这位暂且称之为'柳细细'的女子言之凿凿,却是欺辱我母亲有眼无珠吗?"

凌细柳一语落下,众人皆愣了愣,原本瞧着柳薇柔柔弱弱,便是被唐翎坏了名声也不曾出来澄清一句,众人皆以为她是软柿子,此时见她孤身立于阶下,孑然一身,冒然生出几分凛然不可侵的气势来。

新安公主冷哼道:"依本宫看来倒不是柳夫人有眼无珠,反倒是你这位女儿太过厉害了。"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说凌细柳太过狡猾,将安成侯府的人耍的团团转。

凌细柳抬眼迎视新安公主的目光,"且不说柳姑娘口中的鱼缸、花佛手糖糕,但凡是在柳家待的久的家仆皆知此事,柳姑娘只要去打听打听,这些消息一问便知。"

"话虽如此,但你又怎知这些不是柳姑娘自己的记忆?"顿了顿她又继续道:"还有这金锁片你又作何解释?"

闻言,凌细柳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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