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卢让的电话。
“林野，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奇怪？你还记得之前说的那个黄粱美梦吗？那个书生会不会就是故事里叫做卢生的人？”
“我对那个书生是谁没兴趣，但是我对孙正最后让你转告书生的话很有兴趣。”
卢让一愣，忽而叹了一口气，道:“是啊，他让我转告那个书生，但是却不告诉我是什么办法，当真是急死我了。”
“啊，我知道了，他想给那个书生说的话，一定是结束生命才能醒过来，是不是？”
林野皱了皱眉，问道：“如果当真是这样，那么他为什么不去找书生，亲自告诉他？反而要让你转告呢？”
卢让那边静了一下，显然也不知道为什么。
“会不会是因为，孙正以为现实其实是梦境，他只是想让我们告诉他以为的梦境里的书生，他已经知道如何在他所谓的现实里找到书生的办法。”
“而他认为自己的梦境才是现实，这样他自杀后，就会在他认为的现实醒来，这样就可以去找书生去了！”
卢让的声音有些语无伦次，越说越激动。
此时的林野无比的冷静：“那为什么，又让你去转告他认为是梦境里的书生呢？”
卢让显然已经想到了林野会这么问，他大声说道：“因为那个书生有古怪，他可以在梦境和现实之中来回穿梭！”
而后又自说自话道：“对对，一定是这样！所以陆城才在遇到书生的地方自杀，因为他没找到书生，认为书生回到了所谓的现实。他自杀就是要醒来，去找书生！而孙正让我转告那个书生，就是要告诉那个可以在梦境和现实之中穿梭的书生，他要去所谓的现实找他！”
卢让的话更加的语无伦次，虽然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林野却还是听明白了。
这样的夜晚，周围寂静无比。
窗帘在风的吹动下，微微摇摆，恍如一双无形的手掌轻轻拨动。
林野听着卢让的推测，心里愈发的平静。
甚至于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空灵之中。
他本想反驳卢让的猜测，可一想到自己遇到的坏运气系统，又觉得卢让说的话很有道理。
这世间有能够让自己的运气变差的系统，为什么就没有能够在梦境和现实之中穿梭的人呢？
“你说的对，但那个书生不一定就是卢生，也可能是和孙正、陆城一样的人。”
卢让马上肯定林野的话，道:“只不过我们却不知道那个书生现在如何？”
“最起码他没有自杀，我刚刚问了警安局的人，他们说最近这一个月里，蓝城只有孙正和陆城两个人自杀。”
林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问那个警探这事，他还说我看问题狭隘，说我是职业病犯了，看谁心理都有问题，又不是世界末日，哪有那么多人自杀。”
卢让絮絮叨叨的说着，对那位警探对他这位著名的心理医生的态度有些不瞒。
自说自话了半天，卢让又道：“不过当务之急咱们应该先把那个书生找到，如果他真的和孙正一样，是枕头的受害人，虽然暂时没有自杀，但是说不定明天早上新闻上就会传来他自杀的消息。”
林野嗯了一声，喝了一口咖啡，心中有些疑问：“卢让，我感觉咱们刚刚分析的有些纰漏，也有些极端化，甚至于遗漏了其他重要的信息。比如说，孙正最后说的那个办法，应该并不是死亡那么简单，而且咱们一直没有注意孙正邮件里提到的那个枕头。”
林野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卢让愣了愣，道：“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到你家来，这件事情疑点很多，我们一定要弄清楚。”
他说完不等林野说话便将电话挂了。
卢让就是这样风风火火，没有一点医生应该有的沉稳。
不到二十分钟，门铃响了。
林野打开门，卢让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一见面就叫道：“拿点水来，我快渴死了。”
他说着不等林野反应过来便快步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一瓶纯净水打开盖，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而后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指着林野说道：“林野，刚刚在路上，我觉得你说的对，咱们确实遗漏了许多线索。”
卢让说着，拿起旁边的笔在纸上飞快的写着。
一边写一边说道：“第一个疑点就是，如果孙正说的事真的。当真有那个枕头存在，孙正和陆城也是因为那个枕头才陷入了梦境，以至于最后分不清现实，最后自杀...那么那个书生...”
他说的很快，以至于呛的咳嗽起来。
林野看着他写在纸上的疑点，点头道：“没错，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个书生应该是知道枕头的作用。他也应该使用过那个枕头，为什么书生没有死，反而把枕头给了孙正和卢城？”
卢让恢复过来，连连点头：“这是第一个疑点，而第二个疑点则是，如果那个书生对枕头很了解，他却还没有死，可以说明，他知道死亡并不是解决的办法。不然那个书生比他们更早得到那个枕头，为什么却没有自杀？”
林野跟着点了点头，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从冰箱中拿出一瓶水，皱眉思索。
“这两个假设如果都是真的，那么必须要有一个大前提...”
林野的脸色十分凝重，卢让显然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那就是这个枕头，当真有让人分辨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功能！”
卢让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让林野吓了一跳。
卢让见他面露责怪自己的表情，还以为林野对自己的看法持相反的态度，反问道：“难道你不相信世界上有这种超自然的东西存在么？”
林野哑然失笑，想起了自己的遭遇，道：“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忘了我的那个系...”
猛然想起系统给自己的警告，自己再把系统的事满世界吆喝，就要和自己同归于尽。
林野赶紧闭嘴，卢让则一脸纳闷：“系？什么系？”
“就是我之前给你说的...”林野忽而皱了皱眉，自己好像没和卢让说过，不应该啊。
卢让乃是自己朋友圈子里唯一的心理医生，当时应该是第一个告诉他的。
“你怎么了？”
卢让追问道，林野赶紧摇了摇头，道：“没事，没事，这个枕头，我是相信它的存在的。”
听到这话，卢让放下心来，道：“这世界上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有很多，有这样一个枕头的存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心理学上，还有很多以现在科学都无法解释的事，甚至比这枕头还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说着，卢让又讲起了心理学上一些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例子。
见卢让越说越兴奋，越说越跑题，林野无奈的插嘴道：“所以，现在这件事的疑点，一共有三个，第一那个书生是谁？第二那个枕头去了哪里？第三，书生给他们俩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野将这三个疑点说完，卢让也是张口结舌说不清楚。
一时之间，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
此时已经是深夜三点多钟，林野走到窗户前。
看着依旧灯火通明的城市，心中不由的想到，今日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做梦。
是不是也有人枕着那个神秘的枕头入睡？
如果有的话，他或者她又做了什么样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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