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黎桑随意轻缓的一句话，黎羽略微怔了怔，有一会儿没有回过神来，只看着眼前的黎桑，“黎桑你……”
黎桑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黑灰，转身上楼。身后，黎烟带着几分嘲讽不解的开口，“爸，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就向着黎桑？她连自己父母的照片都烧，冷血冷情，你还把她当家人看？不如直接拿她威胁赫容城……”
“你闭嘴。”
黎羽的脸色一瞬间极其难看，不知道是因为黎桑方才的举动还是因为黎烟的话。
黎桑上楼梯的动作算不得慢，却也不快，恰好能把黎烟方才说出的话全都听入耳中。
只不过是唇边蔓开一个极浅的弧度，黎桑就直接绕过了张妈，推开房间门回了自己房间。
黎桑已经足够识相，而喋喋不休的变成了黎烟。
“爸，你不会真的还惦记着……”
“你给我闭嘴！”
黎羽终于抑制不住大吼了一声，这些年，他像今天这样大发脾气的时候，不多。
身居高位，出了什么事也有自己底下的人先应急处置一波，黎氏这些年也没遇到什么大的难关。
唯一有些让他皱眉的不过也就是现赫容城对黎氏集团的针对而已。
但这在黎羽看来，也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不过是小辈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而已。
他只不过是不想有不必要的损失，以及有些担心公司逃税的事情被查出来而已……
可今天，因为黎烟无理取闹的话，还有黎桑，以及最近的事情，他有些心烦意乱。
黎烟被黎羽的一句话吓到，好似噎着一口气，压得她喘不上起来，瞪着眼睛看了黎羽一会儿，转身就走！“大小姐……”
张妈拦了一手，只不过没有拦得住，回过头来，有几分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看向黎羽，“黎先生，大小姐她……”
“让她走！”
黎羽抬手一挥。他现在一点儿都不想看到黎烟！
因为一些旧事，尤其是黎烟母亲的事情，他的确对黎烟有所亏欠……
可有所亏欠，不代表他就是欠黎烟的了。
就是因为对这个独女有求必应。
这才骄纵得她一身的毛病！
黎羽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张妈张了张口，到底是退到了一边，没敢在黎羽怒气上头的时候开口说话。
听着楼下的吵闹声随着一声关门声平息，黎桑背靠着门低头垂眸，指尖还捻着一抹黑灰，脑海之中不自觉浮现照片之中的画面。
那时候的她还小，对那张照片里的内容已经没有记忆了，可父母的样貌音容她还记得……闭眼，长叹了一口气，黎桑就这么靠着门，过了许久，才缓过来这一口气。
等到第二日下楼的时候，黎桑原本以为黎羽应该离开了，黎烟自昨天抛出去之后就没回来……黎桑原本是准备看看有没有机会逃的，可一下楼，就看着黎羽在客厅的身影。
眼底闪过一丝厌恶，黎桑转身就要回去，却是听着身后黎羽开口，“黎桑。”
黎桑的脚步顿了一下，侧头。
“和我来书房一趟吧。”黎羽合上了手里的书，起身，朝着楼上的黎桑一步一步接近。
黎桑没动，只不过眸底略微有几分情绪晃了晃。
“你父母有些东西在我这里，你那个时候年纪小，就没交给你，后来你又和赫家离开了……”
黎羽的手顺着楼梯的扶手即要摸到黎桑的手背，黎桑似有所察的倏然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的动作有些大，只不过，看着黎羽毫无顾忌的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轻呼吸了一口气，黎桑双手抱臂，“什么东西？”
“一些旧物……你家的房子不是卖了吗，家具留下了，东西……”
“黎羽。”
黎桑打断了黎羽的话，偏了一下头，“我那个时候已经开始记事，你那个时候只带走了一些我父亲的文件，还有一些值钱的东西也搬走卖了，房子也是，你觉得晦气卖了，我说想带一些照片和书，是你抓着我的手把我行李箱扔回房间里的。”
“叔叔那个时候只不过是……”
黎羽也没想到，黎桑能把这些事情记得那么清楚，一时之间有几分不知道如何开口。
“叔叔总是为你好的。”
黎羽只能生硬着套进这句话，想接着和黎桑说话，却是被黎桑一句话堵了回去，“那请你把的‘好’放到黎烟身上去？”
“……”
见着黎羽的表情，黎桑转回身来，看着黎羽，特意露出几分不解，“我是你亲侄女，她是你女儿，怎么？太亲的下不去手？”
黎桑已经把话说得足够直白。
纵然是黎羽，亦是脸色沉了沉。
他的确是喜欢年纪小的女孩，尤其是有血缘关系的近亲……
他喜欢看着对自己极为信任的人对着自己展开或灿烂或腼腆的笑，挨着他说话……最后在他身下痛苦无助哭泣的样子。
那种感觉就和罂粟一样上瘾，他这些年也养了不少这样的女孩，亦或者是在外面尝试一些新口味，但……
那些，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一个黎桑。
在听着黎羽的呼吸忽然渐渐开始变得急促起来，眼神也变得不对劲的时候，黎桑一瞬间的警惕，手垂在腰侧，收紧的指节捏住了自己藏在衣袖内侧，别在卷起袖口的一把餐刀。
在黎桑的指尖已经微微触及到刀尖的时候，却是听着有脚步声自门外而来，张妈推开大门，看着楼梯上似乎是相对而立的黎羽和黎桑，微微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下，却是开口道，“黎先生……琅玉小姐来了。”
听着张妈的话，黎羽皱了皱眉头。
张妈看在眼里，试探着开口道，“要么……我和琅玉小姐说您不在？”
“算了，让她进来吧。”
黎羽看了梁桑一眼。
梁桑方才还在害怕，只不过，张妈来了，还说有客人要来，梁桑就松了一口气，知道危险暂时解除了。
黎羽看她那一眼，无非是接下来要见的人，不想她看见？或者不想后者看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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