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无语地横他一眼，从他的手中抽回自己的发簪，“别转移话题了。我想知道。”
漱骨慎重地看了她一会儿，“你想知道啊，那好吧。我告诉你。”
夏暖捏住发簪的手攥紧了一分，低低的发出一声“嗯”。
“玉白是晋灵界前殿下送给上灵女帝的小宠物。”说完这一句，漱骨又换了一个亲切点的说法，“也就是你爹送给你娘的，现在，玉白的主人是你的娘亲。”
夏暖尽量让自己镇定平静，可是转瞬间僵硬的表情还是泄漏出了她的紧张不安。
漱骨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那天，我娘叫你出去……是因为你娘想见见你。只是她们怕你不愿意，所以偷偷摸摸的。”
夏暖安静许久，在漱骨的安抚下渐渐放松，脸蛋无意识地在他手心蹭了蹭，不轻不重地说道，“嗯，我知道了。”
她没有表露出一点情绪，欢喜期待或者冷漠抗拒都没有。她平静的样子如同才被卞玉鸢娓带回晋灵界的那个她，古井无波，冷静地令人发狂。
漱骨没有再说什么，安静地将夏暖送了回去。
夏暖需要转告的消息都告诉了景尚梨，晚上两人携手而出，去漱生殿找漱瓷。
苏兮的离开让景尚梨自欺欺人地忘记了他们之间的死结。这段时间每天不是夏暖陪着就是淇奥哄着，她得知要去人界的消息后欢欣雀跃得比夏暖还要兴奋。
一路上走去，夏暖反而变得沉默。景尚梨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身边的人不对劲，挽着夏暖的胳膊凑过来打量她沉静的神色。
“暖儿你不想去人界吗？”景尚梨问道。
夏暖似乎这才回神，摇头抿唇，“没有啊。”
“那你怎么不开心？”说话时两人已经登上了山顶，看见不远处灯火明亮的漱生殿。
夏暖压住心底的躁动不安，对景尚梨笑了笑，“没有的事，你想太多了。”
景尚梨一脸质疑。
夏暖没有给她追问的机会，拉着她走进了漱生殿。
殿门口有等候多时的婢女，婢女对二人行礼之后为她们带路。
夏暖和景尚梨在一个小房间内见到了漱瓷。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房间小而精致，漱瓷放下手中软枕从软榻上坐起来。她微微一笑，朝两人招手。
“来。”
夏暖和景尚梨坐在漱瓷两侧，夏暖打量了一下四周，房间一角有一个画缸，里面满是画卷。一旁的大桌上没有漱瓷每天不离手的各种宗卷，层层叠叠地摊开着许多画卷以及五彩的颜料墨盘。
“主君。”景尚梨朝漱瓷甜甜一笑。
漱瓷哎哟一声，摸了一把景尚梨的脸，语气就像是在哄小孩儿，“知道要去人界了，开心吧？”
景尚梨点头，“开心！”她身子一歪腻在漱瓷的肩上，“我还没有离开过晋灵界呢。”
“别高兴得太早。”漱瓷伸出手指戳景尚梨的眉心，然后转头看向一旁安静不语的夏暖，“人界人类可没有灵力，你们去了那里，自身的灵力会被压制。”
夏暖镇定地哦了一声，景尚梨腾得跳起来，“什么？会压制到什么程度啊？那我们过去岂不是自保都成问题？”
漱瓷拉住蹦起来的景尚梨，“别急啊，灵力只是被压制并不是被抹除。这个看各人情况而定，只要你们老老实实，不会惹上太大的麻烦。”
景尚梨自小生长在有灵力且善于利用灵力的晋灵界，灵力就如同她的第三只手臂，完全不能脱离日常生活。漱瓷这么一说，顿时让景尚梨生起了退却之心。不过退却之心还没有缩到心底就被一股力量推出来，她僵硬地改口，“没关系，压制灵力我也想去。”
夏暖看了她一眼，“既然灵力不足以自保，瓷姨应该有其他安排了吧？”
漱瓷露齿一笑，“是呀。”
无论是夏暖还是景尚梨，她们不仅和漱瓷关系匪浅，她们的命运还牢牢掌握在亓倾的手中。她们俩的身份，注定了九妖不会对她们轻易放手。
于是，漱瓷传信给了亓倾，要求派人保护。
亓倾本来是想叫景尚梨回去，可是漱瓷已经插手，亓倾就算不顾及牺牲于战的景家，也要估计前夫为景辞的漱石主君。漱瓷得到的回信之中，亓倾确实没有再提起让景尚梨立刻回皇城的话。他会派可信的人去人界照看夏暖景尚梨二人。
只不过……
这个消息还是暂时不要告知这两个小姑娘得好。
漱瓷笑眯眯地看着身边的夏暖和景尚梨，抬起手来虚空一拂，一团柔和的光逐渐亮起。光芒褪去，她们的面前漂浮着一本紧闭的书册。
暖玉封面，玉片纸张。
景尚梨再次为漱石古妖的奢侈程度瞠目结舌，整个人仿佛石块一般僵硬在了漱瓷身边。嘴巴一碰，冒出来一句，“我的娘啊。”
“为了安全着想，出发之前我们预测一下。”漱瓷好笑地看了一眼景尚梨，叮嘱二人，“你们各自翻开一次，问题必须是人界之行。”她随手一挥，悬浮半空的解命青缃如同被风推动，飞到了夏暖的面前，“暖儿，你先来。”
夏暖用过一次，自然知道用法。她点了点头，抬手放落解命青缃的暖玉封面，灵力散出之时问出问题。
哗啦啦。
解命青缃无风自动，封面展开，书页翻飞，玉色汹涌。书页停下，一行字浮现：一波三折遇故人。
“这这这……”目不转睛地景尚梨发出惊叹，“这就是解命青缃？”
夏暖反复看了几次解命青缃上的这句话，偏着脑袋有些困惑。
漱瓷手指一勾，解命青缃如同小宠物一样颠颠儿地飞回来，她将景尚梨的手按在解命青缃的封面上，“好了，暖儿怎么做的你看见了吧，现在该你了。”
景尚梨有些紧张，她咽了咽口水，放在暖玉封面上的手情不自禁地摸了摸。
暖玉啊。
咳……
“尚梨。”夏暖含笑的声音飘来，仿佛看透了景尚梨的所思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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