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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极速书阁 > 西惜汤兆隆 > 33、心疼了 ...
 
“唉, 你是没见着,挨了几十板子,人都疼昏过去了, 那场面怎一个惨字了得啊!”钟祖烨装出不忍直视的样子, 拿袖子遮了遮脸。

西惜一听这个, 眼泪绷不住了开始往下淌。

“他要再不认罪啊, 怕是还得继续受重刑。”

“认罪?”西惜满脸泪水地看着钟祖烨,“你们想让他认什么罪, 让他承认自己意图谋反?然后呢,认了罪之后被皇上咔嚓一刀砍掉脑袋?”

钟祖烨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也罢, 既然哥哥不肯帮我这个忙, 我也不在这儿讨人嫌了。”西惜擦了把眼泪,从椅子里站起来, 准备离开。

钟祖烨虚情假意道:“妹妹不在这儿吃个午饭再走?”

西惜对他的客套话不做回答,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府邸。

出了钟祖烨的府邸后,西惜又径直前往阮诗萍家。

阮诗萍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只是好像稍微消瘦了一些。见到西惜后, 她还是像个皮球一般砸过来,直冲冲扑进西惜的怀中:“嫂子, 你可算来了, 我都想死你了。”

西惜摸了摸她的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她头顶的发髻:“嫂子也想你。”

阮诗萍抬起头来:“嫂子你还是这么美……咦,你眼睛怎么肿了,你哭过了?”

西惜没有回答。

阮诗萍胖乎乎的小手掐着腰, 义愤填膺地说:“是不是我表哥又欺负你了?我找他算账去!”

“你……你表哥给关牢里去了。”西惜摸了下阮诗萍嫩生生的圆脸。

阮诗萍愣在了原地,良久,她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关……关关牢里去了……为什么呀?”

“她个杀千刀的玩意儿,在景平偷偷练兵,被皇上知道了,人家说他意图谋反,他也是百口莫辩啊。”

阮诗萍后退了一步,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西惜。

西惜接着说道:“听说他还受了重刑,我就怕他身子遭不住……”

阮诗萍当即也红了眼眶。

“嫂子求你件事儿可好?”

“嫂子,你说。”

“你可否去求求你那皇上表哥,求他让我们夫妻俩见上一面……嫂子不贪心,嫂子只想见你哥一面。”

西惜说着就要给阮诗萍下跪,被阮诗萍一把搀住:“哎嫂子你这是干嘛,诗萍受不起受不起啊。我答应你,我去向皇上求情,皇上不答应我就去求我姨妈,你放心吧嫂子!”

西惜随着阮诗萍进了宫。自汤兆文登基当了皇帝以来,阮诗萍就对他生出了几分忌惮。故而一进宫就往她姨妈孟太后的宫跑,企图搬出皇帝的亲娘让皇帝陛下心软。

孟太后一见着西惜,先是夸赞了一番她的容貌,又调侃了两句阮诗萍的身材,还让宫女们端出一堆点心糕饼来招待她们俩。

阮诗萍钻入孟太后的怀中,拱来拱去地撒娇。

孟太后用带着一堆扳指的手轻轻拍了拍阮诗萍的背,说:“你们俩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若哀家没猜错的话,你们是为了兆隆那小子的事儿前来的吧。”

“姨妈真是一颗七窍玲珑心,这都能被您猜着!”

“唉,”孟太后扶了扶额,“兆隆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就跟哀家的亲儿子一样,见他在狱中受苦,哀家又何尝不心疼?可是,你们还记得冀国的律令吗——后宫不得干政呐!”

阮诗萍和西惜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你们以为皇上和兆隆的事儿是那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

西惜缓缓地跪下,郑重地磕了个头:“奴婢不敢奢望皇上能宽恕阿隆,奴婢只是希求和夫君见上一面,故而来恳求太后出言劝说。”

太后轻轻地叹了口气:“也罢,那哀家就去劝劝皇上吧。”

西惜再次磕了个头:“谢太后隆恩。”

孟太后领着阮诗萍和西惜七拐八拐地去了皇帝的寝宫,见皇上不在那里,便问了伺候皇上的太监皇帝的下落。

那太监支支吾吾道:“回太后娘娘,皇上去了迎香宫。”

“你去告诉皇上,哀家就在这儿候着,他不来哀家就不走。”

“奴才遵命。”太监鞠着躬退了出去,拔腿就向迎香宫跑去。

没过一会儿,皇帝就回来了。西惜突然感觉他比上次见时更显苍老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却憔悴干枯得像四五十岁一般,西惜疑惑,难道是国事太过操劳,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陛下准备如何处理兆隆的事啊?”太后端坐在那里,问道。

“朕……朕还需与众卿家商议商议。”皇帝站在一旁,垂着头,像个接受家长训话的小孩。

“你们之间的恩怨瓜葛,哀家管不动也不想管。但是陛下啊,兆隆他毕竟是你的兄弟。兆武已经被你搞成了这副模样,惨死狱中,你难不成还想对你的兄弟们赶尽杀绝吗?”

听了这话,几人皆是一惊。西惜惊诧于辽王居然已于狱中死去,不禁更加担心起自家夫君的状况。

辽王的死对皇帝本就是个忌讳,这时他心底的一块疤,由不得别人碰。结果自己母后却将那块伤疤狠狠解开,露出血淋淋的伤口。他心头一痛,踉跄了一下。

“朕……朕绝不是有意害死老五的……也……也从未想过至老四于死地。”

“皇上!”西惜被心底的恐惧和伤心压得几乎窒息,她突然“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道,“奴婢求皇上开恩,允许奴婢夫妻俩见上一面。阿隆是个倔脾气,听说还在牢里面受了刑,奴婢真的放心不下啊。”

皇帝一愣,随即勃然大怒道:“用刑?谁准他们用刑的?老四好歹也是朕的兄弟,他们打算干什么,屈打成招吗?”

皇帝看西惜伤心欲绝地跪倒在那里,便心软道:“你起来吧,朕应允了你就是了。你见了他后好好劝劝他,若他能有悔过之意,朕也不是真的要取他性命。”

“谢皇上隆恩!”

***

辽王死了之后,汤兆隆又被拉出去审问了两次,受了两回刑。于是,他便陷入了一种痛到昏迷,再从昏迷中痛醒过来的循环。每分每秒都在和自己身上那无法忍受的巨大的疼痛抗争着。他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弄成现在这样子,还不如死了算了。但转念一想,假如他死了,他的王妃该怎么办呢?他还没写遗书,还没说遗言,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这次,在他痛得意识模糊时,听到牢房的门又“哐当哐当”地响了起来。他想应该又是要提他去审讯了吧,便闭着眼睛躺在地上装死。

然而粗暴的拉扯和谩骂迟迟没有到来,一只冰凉滑腻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接着,他隐约听到的是一个女子的哭泣声。

他一把握住那只手,慢慢睁开了眼睛。见到自己在狱中朝思暮想的那个女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西惜见到汤兆隆第一眼时,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地上的人已经没有了人形,如同一滩血肉瘫在地上,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迹,整个牢房散发着一股血腥味。

她扑倒在汤兆隆身旁,嫩葱般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随后,一只沾满污垢的手握住自己的手,地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相视无言,时间仿佛停止了流淌。在这死一般的沉寂中,两人就那样注视着对方,谁也不忍率先开口打破这微妙又暧昧的气氛。

“啪叽”一声,一颗豆大的泪珠落在了两人相扣的双手上。汤兆隆咧嘴笑了下,另一只手替她揩去眼泪:“为夫还没死,你哭个什么劲儿?”

西惜一把甩掉他的爪子,把脸扭到一边不去看他,自己默默地怄着气。

汤兆隆挣扎着想坐起来去搂她,结果拉扯到了伤口摔回了地上,像条被抛上岸的鱼般在地上扑腾起来。

西惜一惊,赶紧上前抱住他,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腿上,汤兆隆疼得直吸凉气,西惜心疼得直落泪。

汤兆隆龇牙咧嘴地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甭哭了甭哭了,你哭得我心慌。”

“你老实告诉我,你他妈没事儿偷偷练兵干啥?”

“我这不……这不觉着这世道不大太平,想多养几个护卫嘛。没成想就被皇上盯上了。”

西惜戳了下他的脑门:“你少给我扯淡,护卫?你还打算养十来万个护卫?”

汤兆隆蹩脚的谎言被戳破,只得无奈道:“唉,其实主要是因为老五那时候不是被抓了嘛,我怕……我怕到时候皇上也来找我麻烦,想先给自己加点儿底气,到时候也不至于任人宰割,事事看人脸色。”

西惜想了想,决定相信汤兆隆的这一说法。

“你这下可好,加点儿底气?我看你是给自个儿加了个牢狱之灾!”

“唉,我这不没想那么多嘛。”

“你老实告诉我,这损招儿是不是那臭道士帮你出的?”

汤兆隆在西惜怀里诺诺地点了点头。

“依我看啊,这回这事儿捅到皇上这儿,八成也是那臭道士干的。”

汤兆隆微微一愣,他虽说早就料到了这一茬,但一想那臭道士对自己还算有用武之地,河还没过去呢更不到拆桥的时候,他便不打算当即对这事儿加以处理,准备等他创业成功了再找那道士秋后算账。结果没想到自家王妃也想明白了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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