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外的情况，使得我唇角不禁带起讥讽笑容。
我就此扭头给虎子使个眼色同时，并拢左手横在脖子处做一个抹脖子动作。
原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是假的，鬼跟人一样都喜好捡软柿子捏。
既然欺上门来，无论是人是鬼，都需要把命留下才行。
虎子已告诉过我，犬的牙齿能咬鬼，阴犬的牙齿更是连高阶鬼魂也能撕碎。
“我是为了报答王婆，按照约定过来保护你的。”我堪堪将抹脖子动作做完，女鬼竟是提及王婆。
她边讲话，边把脸从张二狗的脑袋后面缓缓露出。
她的脸，只有轮廓没有五官，可谓是一张惨白人皮贴在了平整的镜面上。
“他是我带来的见面礼，你可以随意处置他。”她把脸完全露出来之后不紧不慢再次发音。
她脸上没有嘴唇，但声音是从嘴唇位置发出来的。
“你把他带回家，让他家里好好闹闹鬼之后，再回来。”对于女鬼的话，我半信半疑。
杀人不过头点地，恐惧才最折磨人的神经。
女鬼点点头，就此带着张二狗快速离开我家门外。
黑漆夜里如果还有谁恰好看到张二狗，会看到张二狗狂奔的姿势很是诡异，是一路踮着脚尖狂奔而行的。
女鬼带着张二狗离开后，我快步去厨房拎起布袋，让虎子带我按照原计划赶往神婆家。
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为虎子收魂。
至于判断女鬼的话是否属实，那是以后的事情。
神婆家，距离我住的小山村很远。
她独居在一小山坳里，方圆几里都没其他住户，倒是方便我和虎子直入目的地。
随着虎子带我跃过篱笆墙到达院内，挂在正房东侧的茅草屋门口的风铃无风自响。
我和虎子对视一眼，我眼神示意他先将我放到地上。
“来的居然是个阴犬和已死之人，有趣啊。”我的双脚刚落到地面，伴随着茅草屋内亮起灯光，有苍老沙哑声音传出。
已死之人？我么？
“进来吧。”神婆紧接着再次开口后，我收敛情绪跟虎子快步走到茅草屋门口推一下门。
随着房门应声打开，我和神婆对视一起，不禁攥紧了双拳。
茅草屋内除了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再无多余家具。
床头柜上燃的是白烛，床上的神婆盘膝坐着，她白发如雪，身着黑袍，身材干瘪，外露皮肤布满老年斑，惨白脸上的皱纹深如刀刻。
她的双眼，如幽深枯井，让人不寒而栗。
“有事说事，别耽搁我时间。”随着我攥紧双拳，神婆唇角带起古怪笑容就此目光关注向虎子。
我稳稳心神跟神婆提及虎子的掉魂症状后，接过虎子手中的粮食摆在床边，讲明来意求她不要嫌弃报酬太少。
“完全异化的阴犬掉的魂，必须有人去地府才能找回来。”神婆持续望着虎子，等我讲完后，问询我是否愿意游一趟地府带虎子所丢的魂回来。
“我囡囡姐会不会有危险？”我立刻点头同意后，虎子急急向神婆确认。
“不会。虎子放心好了。”我即时接腔。
“会。一炷香时间，如果回不来就永远回不来了。”神婆边戳穿我的谎言，边从床上下来从床头柜里取出香炉和四根白烛以及一炷香。
得了神婆的答案，虎子放弃收魂。
我告诉虎子我心意已决，他如果放弃收魂，我以后一句话都不会再跟他讲。
“她去游地府，只要不故意惹是生非，会比常人更安全。”我和虎子争持不下时候，持续面无表情旁观着我和虎子的神婆轻声开口。
神婆的话语，让我微挑了下眉梢。
在我的坚持下，虎子最终勉强同意让我犯险后，反复叮嘱我，必须注意安全，不管能不能找到他丢失的魂魄，都必须要赶在一炷香烧完之前回返。
我应下虎子叮嘱后，神婆先将游地府的注意事项讲给我听，再点燃四根白烛呈口字形摆在床下空地上，让我和虎子盘膝坐在正中间，再点燃一炷香插到香炉里。
随着我按照神婆吩咐闭上眼睛，神婆围着我和虎子边缓步而行，边拉长了音调唱念：有路走路，有桥走桥；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东为阳，西为阴，南北为极；阳光大道你不走，偏向阴间小路寻。
神婆唱念到寻字加重了语调，伴随着我天灵盖处猛的受到重击，有强烈下坠感随即传来。
我不适睁开双眼间，重重摔到不知名地方。
我速度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四周灰蒙蒙的，我目所能及处地面龟裂寸草不生不见多余存在。
有哭泣声和各种呢喃声，若有若无听不真切。
有一炷正燃的香，悬在我的头顶上空，会随着我的移动而移动。
空气很是冰寒，我每呼吸一次，都能清晰感知到冰寒顺着我的呼吸道传遍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只能，踮着脚尖走路。
我环顾下四周后，没再耽搁时间正准备四处去找虎子丢失的魂，有一高一低，身着黑袍手中拎着锁链，双脚可以紧挨地面的男鬼凭空出现在我的正前方，再每抬一次脚，身形就会倏然消失再凭空出现在他们前方十几米处。
眼见着他们的打扮，跟神婆口中提到的鬼差打扮等同，我顿时头皮发麻。
我无处可躲，只能立刻转身快步前行。
“你特么长的太磕碜了，刚才吓跑一个男娃，现在又吓跑一个女娃。”从身后传来的鬼差的调笑声，让我慢下脚步。
他们口中的男娃，或许就是虎子也不一定。
我胡乱找寻，再来十炷香也不一定能找到虎子丢失的魂。
“放你娘的屁，咱们这身打扮在这里晃悠，鬼看到我们会发怵很正常。”耳听到另一个鬼差咂舌接腔，我心一横顿住脚步怯生生眼神转过身。
随着我转过身，两个鬼差对视一眼，没再交谈什么。
他们对于悬在我头顶上的香，如同无所觉。
“两位大哥哥，您们讲的男娃长什么样子？这里空荡荡的，我想找他陪我玩。”我在他们距离我不足十米再现身时候，连忙开口。
“女娃胆挺肥，他往那边跑了。”高个子鬼差审视目光打量我一番后，先跟我描述下男娃模样，再给我指了个方向。
不过，他描述的男娃模样，并不是虎子的人形模样。
“雷锋做完了，我们就赶紧回去交差吧。”低个子鬼差边催促，边抖了下他手中锁链。
随着他的动作我看到，我之前看到的他手中的锁链只是锁链的一部分，锁链的其余部分拖在他的身后，上面拴着十只鬼魂。
人形模样的虎子，赫然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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