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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极速书阁 > 冥无殇凄月 > 第10章 误会
 
等我再有意识,我正虚弱不堪的躺在东厢房的床上,上身包裹着厚厚的纱布,有钝痛感觉从心脏处不时传来。

我眼皮很沉,虽然有了意识但却睁不开双眼。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这样安排也碍不到ta什么,你们还不满意?”就在我努力想要睁开双眼时间段,王婆隐忍着怒火的声音从西厢房里传来。

耳听到王婆的声音,我满心绝望。

我当她是阳光和空气,她却将匕首捅入了我的心脏。

“行了别解释了,越描越黑!我最后保证一次,绝不会有意外发生!你们照看好ta,不要再让ta整天就知道惹事生非。”几分钟后,王婆的低低声音再次传来。

“终归是你们亏欠了ta,将来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王婆的声音压的更低几分。

王婆在跟谁讲话?

我听到这里,第一次意识到,对于王婆,自己除了知道她是哭丧婆对她的其他一无所知。

“还有,以后不许再主动联系我。再有下次,我就让你联系不到我。”王婆再讲到这里,脚步声朝着东厢房而来。

她走到床边后,替我拢一下散乱在脸颊的头发坐在床边。

屋内就此静寂良久后,我终是能睁开双眼。

坐在床边的王婆正目不转睛的望着我,她白发凌乱满眼血丝眼底是我窥不破的复杂情绪,较之之前苍老了很多。

再见王婆,我顿时泪意翻滚。

“囡囡醒了?别动别动。渴不渴?饿不饿?”随着我睁开双眼,王婆脸上带起勉强笑容急急开口。

我强忍着泪意缓缓摇头,再闭上了双眼不去多看王婆一眼,免得自己会忍不住放声大哭。

随着我再闭上双眼,王婆叹息一声疲惫声音告诉我,我已昏迷了两天两夜。

之前烧街衣的结果是,鬼魂伤了我带走了纸钱,答应不再追究我什么。

鬼魂会伤我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注意到我跪在地上呆滞了模样,意识到我应该被鬼魂迷了心窍时候,我已被伤,她已来不及阻止什么。

鬼魂有高阶和低价之分。

迷人心窍的鬼魂如果是低阶的,当人意识到自己或许被迷了心窍,人会立刻清醒;迷人心窍的鬼魂如果是高阶的,人需要用上破解手段,才能清醒过来。

烧街衣之前她有用牛眼泪涂抹过眼皮,她得以能看到到场的所有鬼魂。

到场的鬼魂们,多数是低价鬼魂,但也有几只高阶鬼魂。

我被迷了心窍,或许是低阶鬼魂所为,也或许出自高阶鬼魂手笔。

我静静听着王婆的话语,心渐渐释然间,再也绷不住心中情绪泪水顺着眼角不断外涌。

原来,迷了我心窍的鬼魂是高阶鬼魂。

不是王婆伤的我,是我误会了王婆。

“囡囡,你会受伤是婆婆的疏漏。幸好伤口不深你又醒了过来,不然婆婆我……“王婆讲到这里,哽咽了声音。

“婆婆您别哭。我现在一点都不疼。”耳听着王婆哽咽了声音,我连忙睁开双眼急急宽慰她。

我声音嘶哑,每讲一个字嗓子处都有刀割般感觉。

我想要抬手替她擦拭眼泪,但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王婆掩面而泣,快步去往厨房。

接下来的半个月,王婆在家里衣不解带的悉心照料着我,我除了吃喝拉撒多数时间都在昏睡。

我每每昏睡总是噩梦连连,但醒转后又什么都记不起来。

在此期间,没再有死尸进入我们家,也没有鬼魂来骚扰我。

我和王婆的生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我几次想要问下王婆,我清醒之后努力睁开双眼时间段,她到底在跟谁讲话,但终究没有问出口。

我纠结几次后也就把问题给抛之脑后,只要王婆还在我身边,足矣。

在此期间,我有问过王婆,伞铺老爷爷有没有给她托梦。

王婆摇头,跟我提及人死后七天回魂,回魂夜之后烧纸钱可以短时间的召来鬼魂,再告诉我,伞铺老爷爷不但没给她托梦,就连烧纸钱也没现身。

他的鬼魂,要么已被谁控制了,要么已被谁魂飞魄散了。

她不清楚他都得罪过谁,也就无从去查他死在谁的手上。

他的尸体会出现在我们家,以及异变的死人将我掳走,应该都是阴晷现世引发的混乱异状。

在王婆的照顾下,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快。

半个月结束,我已恢复如初,除了心脏处留下了一道抹不去的疤痕。

我身体恢复如初后,也就不愿再闷到家里。

又一个清晨,我缠着王婆想让她带我出门逛逛。

不过,王婆用来蒸馒头的面糊已经发酵好,她正准备蒸馒头脱不开身,让我就在村里逛会儿就回来。

村里的大人们,没谁搭理我。

我刚凑到小孩堆里玩,女人们就边拉走自家小孩子们,边当着我的面叮嘱小孩子们别跟我玩,跟我玩会沾上晦气。

我呆在当场心中委屈,没懂自己怎么还有传播晦气的本事。

“小姐姐,我跟你玩。”我再没闲逛的心情,紧抿着双唇转身就准备回家之际,有位七八岁的小男孩扑闪着大眼睛拉住了我的手。

“跟我玩会沾上晦气。”我赌气大声拒绝。

“我不怕。”他笑弯了眼睛,露出两颗小虎牙。

“你是不是傻?”我的气顿时消了大半。

“我娘也总这么说。不过,她已经死了半年多了。”他的再次开口,让我心中再无半分生气。

我和他就这样成了玩伴,从聊天中我知道,他叫虎子已经八岁,身体一直有病。

他跟他爹原来住在镇子上,为了能让他更好养病,他爹按照风水先生的提点,前几天带他搬到了我们村。

风水先生说,我们这里有什么什么气。

“什么气?”我忍不住追问。

“我忘记了。”他挠挠头如何都想不起来。

我和他玩到中午时候各自回家,午饭时候,我跟王婆提及虎子,问询王婆我们村到底有什么气。

“这里哪有什么气,他爹遇到都风水先生应该是个半吊子。”王婆摇头笑起,让我下午不要再乱跑,要跟着她开始学练桃木钉。

“婆婆,村里人说跟我玩会沾上晦气,是不是因为婆婆您是哭丧婆?”我迟疑下,再次问询。

“是。不过,哭丧并不晦气。”王婆搁下筷子,耐心跟我提到哭丧习俗的由来,以及棺材铺香裱店寿衣店花圈铺甚至风水先生驱邪道士,也都是有死人才有存在价值。

“说哭丧晦气,是她们嫉妒我们能吃这口饭。”王婆跟我讲了很久,才终于打住话题。

王婆的一番话语,让我很是觉得,如果不遇到异状,从事哭丧这个行业其实蛮不错。

午饭结束,王婆制作个靶子,教我练习桃木钉。

我练习时间段,虎子过来我家找我玩。

看我正忙,他很是礼貌的跟王婆打声招呼后,搬个小马扎坐在王婆旁边,安静看我练习。

我被王婆叫停歇息时间段,告诉他我整个下午都没空跟他玩,让他去找别人玩去。

“他们说,我已经染上了晦气,都不愿意跟我玩。”他抿嘴笑起。

“都这样了还笑,真是傻。你放心,我身上没晦气,我以后得空就陪你玩。”我拍着胸脯保证。

晚上我在王婆的安排下重新住回西厢房,再一夜无梦到天亮后心中雀跃,自己终于连噩梦都不再做了,之前的惊悚事情总算是已经彻底翻篇。

接下来几天,我都是上午陪着虎子玩,下午在王婆的监督下练习桃木钉。

我练习时间段,虎子都会过来安静旁观,再到日落西山时候才回去。

他看起来没有生病症状,王婆有问过他到底得的什么病都有哪里不舒服。

他告诉我们,他有夜盲症,而且每到晚上都会咳嗽的不行。

又一个下午,虎子刚到我家没多久,天就阴沉下来。

伴随着大雨很快倾盆,天色更暗了几分。

虎子就此看不清东西,又担心他爹找不到他会着急。

王婆不放心我送虎子,让我待在家里等她回来。

我站在大门口等待王婆回来时间段,有三个人打着雨伞朝着我家径直而来。

其中一位是位发须皆白的老爷爷,其余两位将雨伞压的很低我看不到他们的模样。

以为是又有人来找王婆哭丧,我站在大门口没动。

“她就是我幺女选的儿媳妇?”他们走到我家门口后,老爷爷上下打量我一番后的问询,让我惊惧。

我即时想要拔腿就跑,他朝着我弹了下手指。

我就此无法动弹无法开口同时,另外两个人齐齐将压的很低的雨伞抬高。

他们两个,赫然是曾出现在我噩梦中,最后一波死在坟坑里的人。

他们满头泥土脸色青白,被切开的喉管处有干涸的黑血,外露皮肤上有蛆虫正进进出出。

随着他们木然着眼神点头,老爷爷一个手刀将我击昏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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