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甚清晰的轮廓。
但是深爱过又刻骨恨过的人，她记得比这世界上她看到过的任何一张脸都要清楚。
楼淮，这是一个哪怕化成灰，她都会认得的男人。
时意瞳孔微放大，有些难以置信，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楼淮朝她轻呵一声，“这里对楼太太来说，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我为什么就不能来了？”声音冷的像是能直接掉冰渣。
原来吃惊太过，一不留神，她把心里想说的话直接说出口了。
楼淮垂着眸，凭借着身高优势，这么居高临下看她，原就深邃的眉眼间因为逆光而蒙着的一层阴影，显得戾气深重。
“楼太太最近这些日子在国外逍遥自在的怕是都快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个有夫之妇了吧？”
捏在时意肩膀的手指关节处都泛起了白，男人的手背上青筋暴露，甚至狰狞，“楼太太，容我提醒你一句，离婚证可还没正式办理呢。”
“跟上家的关系还没剪断，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找下家，不太好吧？”
肩膀处传来的不适感让时意彻底有了真实感，她疼得一皱眉，紧咬着牙关才算是没有呼痛出声。
而相比起肩膀上的疼痛，楼淮刻薄的话反倒是显得很没有攻击力了。
时意攥着手指，听过太多这样的话，不过一点麻木的感觉而已。
她甚至根本连过耳朵都没有。
楼淮用力的按着她，“这么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也就算了，怎么还非要捡吃过又吐出来的那一口？”他俯下身，凑到时意的耳边，“你真的不嫌恶心吗？”
声音并没有压得很低，有点故意想让对面的人听到的意思，宋砚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却不是因为楼淮这话让他感到了侮辱而恼怒，而是，他看到时意挣扎了，他看到她皱起眉头，眼里当时就覆上了一层寒霜，“楼总这是已经不打算要脸了是吗？”
伸手捏住楼淮的腕骨，“一个大男人，这么欺负女人？松开！”
他低喝一声，语带威胁。
如果换个其他人，就他这比刀子还利的眼神，恐怕就该怯怯收手了。
但可惜，这时候跟他对上的是楼淮。
王不见王，这两个人可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就这么对上，绝不存在谁会向谁低头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么从一开始就相安无事，要么就非得都个你死我活，分个高下。
“我打不打算要脸？”楼淮撩起眼皮看他，眸光阴冷，“这话，我看，宋总倒是更合适拿来问一问自己吧？”
“你是在给人戴绿帽子方面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吗？”
楼淮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当年闷不做声订婚，送时意一顶还不够，现在离了婚，又要吃回头草，趁着时意还没有离婚，赶快抓紧时间再送我一顶？”
这一局，恐怕是楼总略胜一筹，一句话，完成的就是双杀。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当事人不论是时意还是宋砚，现在都已经不想再提起，楼淮在这种场合，完全不避讳旁人，就这么提起来，着实让人难堪。
气氛融洽的舞会，灯光打得暖而昏黄，刚刚好的氛围，大家都沉浸其中，没有人注意到，在角落的三人，气氛已经完全僵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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