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晓晴连忙拿起文件跟上去。
陆浩开着车，许晓晴忍了很久，问道：“陆经理，我听说这次贷款比往年利息低，而且额度也更大，按理来说，帝成是不会拒绝？”
“嗯！的确如此。”
“那……言总他……”
“不按套路出牌，习惯就好！”陆浩淡淡一笑。
许晓晴想了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一般来说，男人如果遇到投怀送抱的，断不可能拒绝，偏偏他就把自己扔到门外，最后还把她泡在冷水里。的确……不是正常的男人！
这么一想，她的心理负担就松下来了，毕竟如果他是因为她才耽误了项目的进程，她会觉得承受了他的人情。如果只是因为方子轩说了诋毁帝成的话，她就没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
虽这么猜出，她还是问：“言总是不是很看重帝成？”
“这必须啊！”因为开车，陆浩目不斜视望着前方，颇为自豪说：“十年前，言总也不过二十四岁，就撑起整个帝成。那时候的帝成还很弱小，公司拉投资以及投标都处处碰壁。不过花了五年时间，言总就让帝成屹立在S市！说句自大的话，如今，不仅仅是安信，很多银行都希望能和我们合作。”
其实这话一点也不自大大，因为事实的确如此。多少银行，都盼着跟帝成合作，而那些早些年不愿意入股的企业家门，看着帝成赚得盛丰钵满的，肠子都悔青了。
言穆云在许晓晴的最初印象，是那个看似不举实则能让她累得无法起床的男人。他多次说要花钱包养她，这让她觉得他就是仗势欺人的资本家。
可是后来，他屡屡出手帮助自己，这几天看他忙得连午休都牺牲，又听陆浩说起他的能力，她对他竟有些改观。
“想不到他竟然这么厉害……”她随口叹了句。
以往的那些秘书助理，听到关于言穆云的事，都会双眼发亮，一脸崇拜。许秘书倒是淡然很多，也让人看不出任何功利心。就连办公室那群腐女，多少都会带着八卦的目光追问，而她眸子一派清明，更深一层，是他看不清的领域。
光是这些，也足以让言总觉得她是安全的吧？
等到了餐厅，陆浩就收到言穆云的信息：这次合作，由许晓晴决定。
由许秘书决定？这也太奇怪了吧？
许晓晴已经开了玻璃门，而陆浩还站在那里看手机，眉头紧锁。她提醒：“陆经理？”
陆浩连忙应了声：“来了！”，然后边走边回了消息。
方子轩早已恭候多时，见到两人连忙站起身，含笑打招呼：“您好，陆经理。您好，许秘书。”
见方子轩当她是陌生人，许晓晴也只能配合，颔首打招呼。
陆浩伸出手跟他握手，然后说：“那我们开始谈吧。”
许晓晴和方子轩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对方。等都坐下了后，方子轩又简单地说了一下这次的合作。
“今天是我做的过分了，好在言总大人有大量，真是罪过罪过！”帝成竟然派他们来，那就说明合作的概率还是很大的。说完客气话后，他步入正题：“那么……不知道言总考虑得怎样了？”
在许晓晴印象中，方子轩就像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从来一脸自信，有种令人难以抵达的高度。从来没有看过眼前的方子轩，为了拿到一份合作低声下气。她有些恍惚，这还是从前的方子轩吗？
分明还是这张俊俏的脸，修长的身段。不同的是，眼前的他的眉宇间多了一丝事故成熟。
一想到他独自一人，在没有家庭背景的情况下，艰难地在S市这样压力大得可怕的地方立足，她就觉得有些心疼。
她低了低眉，避免被看到她眼里的雾气。
“这要看许秘书怎么看了。”陆浩淡淡一笑。
“啊？”许晓晴没想到会扯到自己，有些吃惊地抬头，正好对上方子轩同样错愕的表情。
“言总说，这事全凭许秘书做主。”陆浩见两人露出质疑的表情，又补充道。
让她决定？言穆云分明是要他难看，而且，如果许晓晴跟他没什么，为什么他要替她出气？
方子轩心里瞬间被堵了个石头，喘不过气来，那放在膝盖上的手更是握紧了拳头。
“哦……”好一会儿，许晓晴才缓过神来，应了声。
可言穆云怎么会做这种安排？是想帮她出气吗？
两人都盯着她看，让她好不自在。她踟蹰了好一会儿，说：“我能跟陆经理单独说几句话吗？”
方子轩听她这么说也不多留，因为正好有借口离席去抽只烟。
等他离开后，她深深吸了口气。
“怎么了？”陆浩怎么可能没看出诡异的气氛？
“没什么。”许晓晴问：“我听说，因为今天言总没签约，导致整个项目都停滞了。这……是不是会造成损失？”
“嗯！这是当然的。一天没有款项，这个工程没办法继续。”
“那会损失多少？”
“一天怎么也会损失几十万吧……或许要上百万……”
“上百万？”她惊讶：“那言总还这么任性？”
陆浩耸了耸肩。
“签还是不签？”
“言总吩咐是许秘书决定，所以这样看许秘书的了。”陆浩也很好奇，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会让一向追求工作效率的言总拖延了进程，而且这一点好处都没有！最奇怪的是，为什么要许秘书决定？
原本，她真信了言穆云，以为他为难安信，是因为方子轩诋毁帝成。现在看来，他真是是为了替她出气。可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一直拖着不签，会怎样？”她问。
“如果停滞太久，工程就进行不了，那损失的金额就是以亿来计算了。”
许晓晴目瞪口呆，猛地想到一个可能：自己拒绝了言穆云，所以他想给她下套？
想想觉得并非没可能，如果自己因为和方子轩的私事，一直拖着不签约，到最后，他是不是想要把罪名扣在自己头上？
你如今已经是帝成的员工了，是不是该维护帝成的形象？——
那么……签下这份协议吧！——
想到这里，她就后背发凉。她甚至可以想象到，他会这么跟她说：
因为私人感情，你就不把公司当回事，如今损失那么严重，许晓晴，签了这份协议，当我三个月的女朋友，我就不跟你追究，否则，你就一辈子在帝成做牛做马！哈哈——
这男人，真的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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