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动不动的看着手术室上的字样，心里忽上忽下的飘着，落不到实处，如果连孙楚凤也离开了她，那她在这个世上真的是再也寻不到依靠了。
慕文渊来的很快，身后的秘书还提着公文包，像是从某个会议上匆匆赶回来的，皮鞋踏在寂静的走廊上发出重响。
“你妈呢？怎么样了？”
慕雪琪看着自己的父亲，心里有股恨意，“妈妈进手术室了，她中枪了！是慕轲害的！”
“不可能！雪琪你别乱说！”慕文渊下意识地反驳，也是这样的辩驳让慕雪琪寒了心。
“是不是在你心里慕轲永远比我重要？如果今天躺在这里的是成悠兰你还会不会这么淡定？！”慕雪琪哀声怒吼着。
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着转儿，慕雪琪恨慕轲，也恨她的父亲，如果不是他当初欠下的情债，他们母女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局面。
慕文渊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雪琪你冷静点，这里是医院，有什么事我们待会儿再说。”
“为什么要待会儿再说？”慕雪琪反笑着质问，“如果妈妈今天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原谅你们的……”
话还没有说完手术室的门就被突然打开，穿着防护服的护士匆匆走出来，脸色凝重，“患者家属赶快进去吧，患者失血过多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说什么？！”慕雪琪小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慕文渊旁边的秘书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反应过来她立刻跌跌撞撞的闯进了手术室里，那张年轻的脸上尽是苍白和无望，慕文渊深叹一口气也走了进去。
手术室里孙楚凤刚刚从手术台上移下来，她带着氧气罩，原本保养得当的脸颊凹下去一大块，面色也是灰白的。
慕雪琪有些不敢相信地走近，一声哀嚎从她嘴里溢出，“妈！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
她大力的摇着妇人的手，想像很小的时候那样肆无忌惮的享受着她的娇宠，哪怕闯了天大的祸也会有人兜着。
孙楚凤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睁开眼睛，身上的温度正在一寸寸地流逝，她预料到自己即将离开这个世界只觉得不甘和无奈。
也许是回光返照，她原本灰败的眼睛里燃起一丝亮光，说话的力气也恢复了几许。
看看跪着的女儿和一旁不发一言的丈夫她重重地咳起来，“雪琪你先出去，我有话和你爸爸说。”
“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和他说什么？！我不走！”慕雪琪固执地拉着孙楚凤的手腕。
“听话，你如果……不想妈妈……留遗憾地话。”
孙楚凤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眸子里的红血丝也越来越多，慕雪琪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
手术室里只剩下夫妻两个人，消毒水的气味萦绕在他们的四周，孙楚凤贪婪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又带着执念和阴鸷，似乎就想这样记住他。
“楚凤你……”慕文渊话说到一半又失了声，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还是有些情分在的。
“文渊，”孙楚凤吃力地抬起手伸向慕文渊，如愿地被他握住，“这辈子你有没有爱过我？你实话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从来只有成悠兰一个人？”
“我……”慕文渊看着孙楚凤血红的眼睛难以开口。
“我都要死了你还不说实话么？”孙楚凤见慕文渊不出声语气突然激昂起来，说完她又发出一声自嘲的笑声。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你的心里只有那个女人，我为你带来万千家产，为你持家育女，终究都是抵不过她……你说说，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念念不忘！”
孙楚凤说着心里的怨念倾数而出，面色涌起一丝红润，抓着慕文渊的手也越发用力，像是在固执的等着男人的一个解释。
“楚凤，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并不是因为悠兰。”
慕文渊无力的解释着。
他不可否认自己年轻时候犯下了错误，可是最后将他们的婚姻推向这样的结局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的原。
“不是因为她是因为谁？！”孙楚凤回吼着，她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我现在是一个快死的人了，如果你还有半点良心，就请你不要亏待我们的女儿。”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的，你可以放宽心。”
孙楚凤点点头，她的眼神从上往下地笼罩着慕文渊，痴迷的又带着不甘，她为了得到这个男人用尽了手段，现在却要将他白白让给成悠兰，她实在不甘心！
过了好几秒孙楚凤才开口，“你去把雪琪叫进来吧，我有话和她说。”
“嗯。”
慕文渊转身，孙楚凤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夫妻一场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慕文渊的身子有些僵硬，停顿了一下还是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了，孙楚凤的眼睛一瞬间地枯寂下去。
出了手术室慕雪琪就靠在门上，慕文渊面色严峻地对女儿说道，“进去吧，你妈妈在等你。”
慕雪琪快速地冲进去，孙楚凤的眼睛微微眯着，刚才和丈夫的一番对话费了她不少的精力。
“妈妈！”慕雪琪哭着伏在孙楚凤的身上，脑子乱得像一团乱麻，母亲身上的温度冰冷的让她害怕。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中枪……”她不停的道歉摇头，明知道这样不会有任何的用处。
“雪琪，”孙楚凤怜爱地抚了抚慕雪琪的头发，还记得这个女儿刚出世时她有多么的欢喜，这是她和她最爱的男人生的孩子。
“你不用对不起妈妈，走到今天是我命数已尽，你不用自责，要怪也只能怪安瑞阳和你那个好姐姐。”
提到慕轲孙楚凤的声音又有一丝狠厉，慕雪琪甚至怀疑她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一般。
“雪琪我走了以后慕家再也没有人是真心爱着你的，你的父亲偏袒慕轲，你的奶奶更不会为了你出头，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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