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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极速书阁 > 凌细柳舒檀 > 第二百二十五章 冰室痴缠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长生殿的尽头是什么吗?"祁昀垂眸低低地笑,声音低沉中透着几分勾人摄魄的魅惑之意。

他手指猛然用力,撞开她的掌心,长指以不容拒绝的姿态与她冰凉的手指交握,十指交叉,却是贴合的没有一丝缝隙。

凌细柳一个踉跄被他带着向前倒去,祁昀伸出手,紧箍住她的腰,闷声笑道:"皇姐,何必如此心急呢?"

他鼻息间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危险的。

凌细柳突然有些害怕了,她拼了命的挣扎,却挣脱不出他双钢铁般的手指。被他强硬的手段胁迫着向长生殿的尽头行去。

"祁昀,你放开我。"

甫入殿内,雪衣娘便和金衣公子扑腾着飞了起来,两只鸟儿似乎也发现了两人之间气氛的诡异,在她们头顶盘旋了一阵儿,又各自回到笼子里,再不敢发出一丝叫声。

"这座殿宇是朕为你建造的,你可喜欢?"不等凌细柳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道:"那间琉璃坊你可瞧见了,里头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朕亲手绘的图纸命工匠们督造的。朕最喜欢的就是那座农舍,朕记得你说过你与凌老将军客居在外时,便住着这样的房子。也不知道朕绘的像不像……"

他仿佛是献宝的孩子,一路走来,他将长生殿内每一样东西都说与她听,也不管她听没听进去,只自个儿可劲儿的说。

他确实为她做了很多,多到令她胆寒。令她恐惧。

这么多年过去,凌细柳即便已经死了,但他的心里却一直活着,且一日日地侵蚀他的心。

这样浓烈的感情兜头罩来,凌细柳感觉到窒息。

"到了。"祁昀突然停止了喋喋不休,他捏着她手掌的冰凉掌心竟让溢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竟然在害怕。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渗人的寒意,凌细柳不由打了个哆嗦。

祁昀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

他空出来的另一只手中握着一只金色的钥匙,轻轻插入金锁内,只听咯噔一声锁开了。

门扉"咯吱"一声洞开,寒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祁昀不再看凌细柳,他拖着凌细柳的手径直向里面走去。

地面上仿佛形成了一层寒霜,软缎鞋子踩在上头还有些打滑,凌细柳呼出了一口气,立即化成了白烟拢上眉眼,长睫上更似结了一层冰凌子。

凌细柳已经可以确认,这是一间冰室。

屋子里挂着冰蓝色的鲛纱,一重重从梁上垂挂而下,没有风的房间里,那纱帐便似铁一般悬垂着,纹丝不动。

随着凌细柳二人的走动,鲛纱轻轻摇晃,幽蓝的光线下好似鬼魅摇曳。

越往里走越冷,整块儿整块儿的寒冰冒着丝丝寒意,整齐地堆叠着,祁昀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松开了凌细柳的手指,指着他面前的寒意缭绕的冰池道:"你要的答案就在那里。"

凌细柳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抬手毫不犹豫地撩开了鲛绡纱帐。寒气弥漫,她看不清楚对面冰池的尽头究竟是什么,好在脚下有一条用青砖雕刻的莲花石径,她举步一脚踏在青莲玉石上,一步步走向宿命的起点。

终于,她的脚停在了最后一块儿莲花石砖上。

凌细柳抬眼,径直看向千年寒冰之上,一尊琉璃玉棺静静置于其上,寒冰下的一张脸清莹剔透,依稀若当年。

冰棺下的人,仿若熟睡,额上的伤痕早已被人清洗干净,一条寸长的青紫伤口,被人小心地描绘成一朵盛开的桃花,一如少女昔年娇艳的桃花眸,笑着时便似桃花盛放。

只是,桃花却不再开在眼中,而是怒放于额迹。

凌细柳说不出此刻的感觉,恍惚她昨日揽镜自照时,还是这张明艳夺目的脸,再一晃神,那张脸却静静地躺在了冰棺中。

她垂眸,手指轻轻抚上冰冷的玉棺,就在手指快要碰到冰面时却被祁昀快速挡开。

明明她冷的快要死掉了,手背上被她击打的地方却滚烫地似要烧着了。

祁昀低声道:"这是千年寒冰,人的肌肤并不能承受这般寒意。"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是害怕惊扰了睡梦中的佳人。

凌细柳眉眼微动,复又看向冰棺中的人儿,她的神色平静,不辨悲喜。

难怪她找不到自己的尸体。难怪楚皎然要弄了个宣幼娘日日缅怀,凌细柳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她猛然回身,定定看着祁昀,"为什么不肯让她安息?"

祁昀自知理亏,抿了抿没有说话。

凌细柳的眼底有冰雪飞舞,她忽然抬起手用力地砸向冰棺,她用力十分的力道,猛然爆发之下,祁昀竟是没有拦住。

"住手!快停下!"祁昀慌忙上前一把抱住凌细柳的后腰,将她往后拉去,凌细柳却是不管不顾地用力去砸冰棺。

"为什么她活着的时候,你们不珍惜,一个将她弃如敝履,一个与她恩断义绝,如今又做了深情不负的嘴脸给谁看?"多年来的委屈,此时被她声嘶力竭的喊出,泪水便已决堤。

祁昀心头巨震,她不知道凌细柳心中对他有这般深沉的怨念,见她疯狂地捶打冰面,又是心疼又是无措,"不,不是的。原本我已准备好去接你,可谁知路上耽搁了行程,但我赶到陇西的时候。却只看到你倒在石碑下的冰冷尸骨……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恶心,她觉得你们很恶心,你知道吗?"

凌细柳早已泪流满面,她被祁昀紧紧搂在怀里。身心因为疼痛到无以复加而失了气力,身子渐渐委顿。

辛辣热流涌上眼睫,未及留下便化作了冰渣子,硌的她脸疼。凌细柳卷缩起纤细的身子,似个孩童一般蹲靠在玉棺上。

眼底喉间尽是涩痛,支离破碎的话夹着哽咽,浸透了泪水,掺上了冰雪,字字句句都是凄楚绝望。

少女紧紧地拽住青年的衣衫,泛红的眸子半是惊恐半是哀求,"昀儿,放我走……"

祁昀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幽深的眼底深处盘旋着驱之不散的沉痛与悲哀。

凌细柳的目光近乎迷乱,骤然见到前世的自己,过往二十年的悲喜一齐涌来,竟让她在此时崩溃。

祁昀满眼心疼,被他紧紧拽着的衣襟渐渐收紧,他沉着一张脸,如她一般冰冷绝望,不同的是他还有念想,还有执着。

"不,皇姐,祁儿不能再放你走。"他俯身将她整个腰肢揽紧。眼睛里同样闪烁着绝望而痴缠的水光,"已然错失一次,险些酿成此生之憾。祁儿,再也不能失去你了。"

听了祁昀的话,凌细柳怔了一瞬,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

冰雪下的一张脸泪水盈盈,狼狈不堪,祁昀将她抱的更紧了,仍由凌细柳的拳头一下下砸在祁昀的背脊上,震的他身形颤动,却不肯有丝毫的放松。

"对不起对不起……"耳畔是他一声声的歉意,蓦地,她的颈窝里坠下一滴滚烫,她身子骤然僵住,捶打的手掌渐渐失了力道,颓然垂于两人身侧。

也不知过了多久,祁昀察觉怀中的人渐渐安静下来,他轻轻放开了她,将她眼睛轻轻阖着,一张小脸儿冻的青紫,祁昀看的心疼,伸手拢在她脸上,轻轻搓了搓。

原本是想让她脸上恢复些热度,哪知那张小脸儿随着他手指搓动。膻口微微开启,似有甜蜜的汁液在舌尖泛滥。

祁昀眸光愈发深了,他轻轻俯首,吻在那张冻的青紫的唇上原本不过是浅尝辄止,可长久的思念与痴恋是经不起丝毫考验的,他在初尝那一份甘美之后便再也舍不得放开。炽热的舌头伸进口中,吸吮,勾缠。

陌生的气息袭掠,凌细柳猛然睁大了眼睛,惊恐地挣扎起来。

祁昀猛然触到那一双眼睛,心头好似被一盆冷水浇了下来。他动作僵了僵,却是狠了狠心,抬手遮在了凌细柳的眼睛上。

另一只空下的手,娴熟地拔掉了她发髻上的钗环,如墨青丝铺陈而下,划过他的手掌散了一地。祁昀抬手扣住凌细柳的手腕将其置于头顶。

绵密的吻铺天盖地袭来,就在凌细柳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祁昀为他渡了一口气,却依旧不曾离开她唇瓣半寸。

"姐姐,给我吧?"他轻轻地磨蹭着她娇艳的唇,挺巧的鼻,纤细的下巴……来来回回反复的磨蹭着,迷离的双眸深深地流连在她的身上。

"祁昀,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凌细柳停止了挣扎,声音沙哑而冰冷。

他的吻停在她小巧的耳垂,反复摩挲,舔舐。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盼今日更是盼了十几年,原本是要等着你回心转意的一天,可是你却等不及要离开我,我只有这么做才能留下你。"

凌细柳咬紧唇瓣,唇齿间蹦出冷厉的言语:"祁昀,我是你的姐姐!"

"嗯?然后呢?"祁昀忽然收回覆在凌细柳眼睛上的手指,俯身轻轻吻上了她的眼角,勾唇满是邪气地笑道:"你不是说你是柳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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