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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极速书阁 > 凌细柳舒檀 > 第二十九章 安蕙之死
 
凌细柳可以想到这一层,尔雅自然也不例外。

只见她目不斜视,似是没有看到跪在帐前的金钏儿一般,径直向大帐走去。

哭哭啼啼的金钏儿偷眼打量尔雅,见她浑没反应便哭得更是响亮凄惨了,眼见着尔雅就要步入帐内,她连忙跪爬着扑向尔雅,一把抱住尔雅的腿,凄声吼道:"姑娘,金钏儿真的知道错了,若是……若是您不肯原谅奴婢,奴婢就此长跪不起,直到您原谅奴婢为止……"

"哦?"她停下脚步,垂首看着脚下跪着的女子,冷冷笑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奴婢不敢。"金钏儿说这话时,手仍然死死拽着尔雅的衣裙。

"不敢?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你若想跪便跪着吧!"她说着便要走,可是用了几次力也不曾将金钏儿甩开,反倒是自个儿有些站立不稳,幸好姜赫在旁扶了一把这才站稳了脚跟。

尔雅却是寡淡着一张脸,早早避开了姜赫的搀扶。

姜赫儿的手指僵了僵,默然收回。待看到地上跪着的罪魁祸首便是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踢在金钏儿身上,直直将她踢飞了去。

金钏儿被踢出了仗许远,在地上滚了几圈儿方才停住,接着便是一口鲜血喷出,这一脚倒是实打实比那鞭笞之刑要结实许多。她翻了身,勉强想要撑起身子,谁知一臂未及撑起,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见状,姜赫儿回头对尔雅笑道:"你这恶奴实在可恶,不如我替你调教两日,日后送还与你,如何?"

"她能得王子亲自教导是她的福气。"尔雅淡淡应了一句又道:"今日劳王子亲自教诲,尔雅不胜感激。想必王子今日也累了,他日尔雅略备薄礼亲自登门致谢。"

见尔雅下了逐客令,姜赫也不好再纠缠,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吩咐手下拎着金钏儿离开了。

姜赫带走金钏儿的意图十分明显,不过是想借机打探尔雅的喜好,进一步讨好美人。

不过,他这如意算盘打的再响也没用。孰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金钏儿乃羌王眼线,尔雅将她送予金钏儿,明摆地是要将姜赫贪图自己美色之事借金钏儿之口告诉羌王。离间其父子之情。

尔雅可谓用心良苦!

太初八年春三月,征西校尉戊辰进拔陇西,与郡守楚皎然合兵驻守城外。

夜沉沉,霜满天,寒月照铁衣。

幽暗潮湿的牢房内,不知从哪里刮来的阴风,一阵阵刮在肌肤上立时便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昏暗的烛火下,隐约可以看到暗室里置着各色刑具,血迹斑斑的匣床边放着一张老虎凳,墙上挂着各色刀具,从左至右不下百种,且大小不一,有些造型极为诡异。

右边是一口煮的沸腾的大铜鼎,里面不知盛着何种物事,汤色乳白,散发着一股极为古怪的肉香味。旁边是一口烧的火红的熔炉,不时发出滋滋声响。

而最中间却是一张十字架,上面缚着一人,那人浑身上下遍布伤痕,褴褛的衣衫已被鞭笞的几近赤裸,尤其双峰似被某种刑具所伤,肉已近腐烂,散发着一股脓臭之味。

受了一日刑的安蕙在沉睡中忽然感觉到一股凉爽的香味袭来,伤口似被人用温柔的手拂过,尖锐的刺痛在慢慢消散,伤口上传来一阵阵凉爽的舒适感。

"舒服吗?"隐约中她听到一声温和的笑意,她下意识地舒了口气,轻轻应道:"嗯……"

"哦?是吗,想必一会儿你会更舒服。"耳边的声音突然变了,温和中透着一股阴森的鬼气。

即便是在睡梦中安蕙依旧能感觉到对方深深的寒意,她打了一个冷战,迷蒙中睁开了困倦的双眼,渐渐地她看到一张恬静的脸。

她的睫毛颤了颤,睁开又闭上,借着墙上烛灯,她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蓦地,她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张稚嫩的,干净的,不谙世事的,孩童的脸。

只那一双漆黑的眼睛,却像猫眼,圆圆的,眼角却又不自知的上翘,天生透着一股子女人的妩媚。

还有那深不见底的黑,仿佛一眼便能看尽你心底。

安蕙猛然间瞪大双眼,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童,醒来的第一反应便是大叫。

凌细柳将手中瓷瓶里最后一点儿的药水尽数倒在安蕙的下身,她随手扔了瓶子,看着女人不住摆动地身体,声嘶力竭的吼叫,她冷冷一笑道:"舌头都被拔了,依然不让人消停。安蕙,你还真是令人讨厌!"

她向歪倒在旁边桌子上的狱卒努了努嘴,冷笑道:"怎么你还指望他们救你?难不成这两日的折磨你还不过瘾?"

"啊……"安蕙不住的摇头,眼睛狠狠地盯着凌细柳,恨不得一口吃了她。

凌细柳微微眯起眼睛,从后腰上摸出一个土黄色的麻袋,在安蕙面前晃了晃,"放心,我会让你更加舒服的。"

说着,她便松开了麻袋。

"噗"地一声清响,麻袋掉在了地上,里面也不知放了何物,麻袋一阵鼓动,接着束口的绳子被挣开。袋口耸动,从里面爬出一只黝黑的脑袋,忽地,它抬起了头,吐着长长的信子,一双猩红的眼睛直直看向安蕙。

安蕙陡然间瞪大了眼睛,她明白接下来要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将是多么恐怖的一幕。她大张着嘴,疯狂地摇晃着脑袋,口中"啊啊"叫个不停,一双充血的眼睛狠狠盯着凌细柳,似是在质疑她为何这般待她。

"哈!你问我?"凌细柳似是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于是她果真笑了,一双黝黑的眸子泛着亮晶晶的水渍。

"安蕙啊安蕙!你果真是坏事做的太多自己都不记得了吗?"她蓦然回眸,平静幽深的眸子渐渐泛起火光,"还记得祭神会的那日早上你对野利说了什么吗?"

突然,她感觉小腿一片冰凉,垂首间便见一条吐着红信的黑蛇盘旋着爬上自己的小腿、膝盖,接着又有一条蛇爬上了自己的右腿,他们盘旋着爬行着,时不时仰首用那一双猩红的眼睛瞧向安蕙。

她极力地摇着头,一双包含泪水的眼睛苦苦盯着凌细柳。

不!不!不要!她不要这样死去!

"你是在求我吗?"凌细柳笑意温和,眼神荼毒,"你有没有想过秀秀临死前也曾这样苦苦哀求过,可是你们放过她了吗?没有,你们不仅害死了她,还想杀我对么?只可惜啊,你再没有机会了!"

"啊……"安蕙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在战栗,冰冷的蛇爬过了她的膝盖,爬过了她的大腿……直到那撕裂般的疼痛袭来,她整个神经已近崩溃,她张着一张嘴竭力大吼,可是没有用,没有人会救她。

而且,已经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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