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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极速书阁 > 凌细柳舒檀 > 第二十六章 骑马
 
翌日,凌细柳早早便候在尔雅帐外。听得里面响动,便问道:"姑娘可是起了?"

"进来吧!"凌细柳端着鎏金水盆目不斜视地进了帐子,微垂着头将铜盆放在脚架上。

眼角余光瞥见一双黑色的羊皮靴在床上站定,凌细柳俯低了身子道:"奴婢见过王上。"

"你就是那天的小奴隶。"浑厚的男子声音响在头顶,未待凌细柳答话,便转头对尔雅笑道:"你这小丫头胆子小的厉害。"

"我这丫头惯来胆小,王上又生得这般威严,小丫头见了自然是胆怯不已。"尔雅低笑着从侍女手中接过羊皮长衫为羌王披上。

羌王低笑一声,就着尔雅搁在他肩膀上的手一把拉过,粗糙的手指在她细腻的肌肤上一阵流连,末了,忽地低下头在她手背印下一吻,哑声道:"晚上我再来。"

闻言,尔雅纤手紧紧抓住羌王的衣袖,娇俏的声音半是紧张半是撒娇道:"您不是应了尔雅教尔雅骑马的吗?"

羌王神色微顿,这才想起昨日床底间尔雅似乎提起过这事儿,他略带安抚的拍了拍尔雅的手,"我今日有事不能陪你,待会儿便派个人来教你。"

尔雅忽地甩开羌王的手,不满地噘起红唇,"王指派来的人碍于大王的恩宠,断不敢怠慢了尔雅,但也不会尽心的教。本着但求无过的心思,只会牵着柔顺的小马遛弯儿,哪里肯大着胆子花心思教我,王上这是存心敷衍尔雅嘛!尔雅可不依!"

羌王难得见尔雅露出这般小女儿姿态,一时看的心头乱颤,深褐色的眸子骤然滴了墨汁,浓的瘆人。

凌细柳不知尔雅此时是何感觉,反是她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勾人的小妖精!"男人粗糙的手指再次袭上女子娇躯,不停抚摸,大有就地决绝的意思。

尔雅一声娇喘,脚尖一转便跳出了男人怀抱,一双艳丽的桃花眼潋滟生光,"王,尔雅还要学骑马呢!"

"骑马--"男人尾音拖的极长,荡漾的眸光中尽是不怀好意,"美人晚上骑马,白日也骑马,甚好,甚好!"

尔雅见男人情色毕露,连连顿足笑斥道:"莫要打趣人家!您不是还有要事处理吗?这会儿子不急啦!"

经她一提醒,羌王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尔雅,哑着嗓子道:"赫儿骑术最佳,待会儿让他来教你。"

尔雅拢在袖子里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再抬首已是笑如春花,"好。"

羌王复又捏了捏她的手指,又亲热了片刻,这才脚步一转便出了帐子。

尔雅回眸对上凌细柳幽深的眸子,心头若被冷水浸过,一时凉的彻骨。

她果真是看她不起!

罢了罢了,如今走到这一步,已无回头的可能。

她于矮榻前坐定,由着侍女伺候梳洗。

凌细柳捧着铜盆走到尔雅跟前,她身量不高,这般捧着倒也合适。偏巧别人看不过眼,原先伺候在尔雅身旁的女子冷笑一声道:"惫懒的丫头,你做这般姿态可是仗着主子和善便要欺主吗?"

在大宁贵族富户,下人伺候主子洗漱,是要双膝跪地,高捧面盆伺候,凌细柳这样姿态在她人看来自然是轻慢无理的。

凌细柳抬眼,见尔雅随手把玩着自己腰间如意穗子,似是不知眼前争端。

她垂下眸子,目光落在水盆中一圈圈荡漾的玫瑰花瓣,她微微眯起眼睛,缓缓道:"这里是塞北,不是大宁。"

"那又如何?只要姑娘吩咐,便是要你用头顶着你也得照做。"这丫头平日伺候尔雅惯了,见主子不曾说话便妄自托大。加之,对着唯唯诺诺的小丫头看不顺眼便故意寻了她错处,妄想将其整治一番立足了威,也好让主子对这丫头厌弃早早打发了出去。

凌细柳对她心思了若指掌,扬眉低笑道:"金钏姐姐,姑娘尚未发话,你这般着急作甚?"

金钏儿悄然瞅向自家主子,见她仍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心里直打突也不知主子如何作想。蓦地,她瞧见自家主子朝自己笑了笑,她仿佛吃了定心丸,眸中泛出凶光,上前一步,一脚踏在凌细柳的腿后弯儿。

凌细柳嘴角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哗"地一声,凌细柳手中满满一盆的水尽数倒在尔雅身上。

"金钏儿,你当真以为我软弱好欺是吗?来人啊,把这丫头给我拖出去重重的打,往后再不许她踏入我帐子半步。"尔雅气的浑身直颤,指着金钏儿一通怒斥。

话音未落,帐外便响起一道儿温和的男声,"发生什么事了?"

随之帐帘被人掀起,一道儿欣长的身影踱步进来。

"哎呀!"乍见来人,尔雅一阵惊慌失措,连忙躲进了屏风内。

此刻的尔雅衣衫湿遍,披散的长发上挂满了玫瑰花瓣,倒也不见得狼狈,反倒是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风姿。

男子不曾想一进来便瞧见如此香艳一幕,呆愣了片刻猛然转过身出了帐子,歉然道:"姑娘莫恼,我不是有意的,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他说这话时,脑海中回想起方才的惊鸿一瞥,将那玲珑身段、如雪肌肤一一过目,虽是短暂却莫名的心痒,他故此红了脸不知如何解释。

凌细柳冷冷一笑,转入屏风内为尔雅更衣。

她挑了一件绯红云锦骑装为她换上,尔雅接过却不要她伺候,只深深望她一眼道:"方才谢谢你!"

"你帮我多次,今次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她从昨日便发觉这金钏儿来路有问题,显然是羌王故意安排的人,只是不知羌王的意图,是处于爱护心切,还是怀疑甚深?

顿了顿,她又道:"送走了一个金钏儿,还会有第二个银钏儿。你如此做法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你好自为之。"

尔雅点了点头,沉吟道:"你说的我明白,只是这金钏儿十分难缠,还是早些打发了为妙。"

凌细柳暗自揣测,怕是尔雅要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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