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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极速书阁 > 太后在上(重生)程殊纪别 > 第46章 决裂
 
下朝之后,纪别不敢再去住客栈了,只好住进京城中的驿馆。驿馆分为两处,一处隶属鸿胪寺,是外邦来朝时的落脚之地,而供给外地来京的大梁官员所住的驿馆,因为很久不曾有人打理,显得十分破败。

原本纪别是想找友人家借住的,但他在翰林院时的同僚。一家几口人挤在一个小寨子里,他也不好意思去住。方才袁侍郎倒是主动提出去他家中住,但纪别又担心他别有用心。几番思量之下还是来了驿馆。

驿馆的馆丞是个不入流的官职,没有品级,平日里也见不到别的官员。因此,见到纪别的时候,馆丞并未认出他来,还以为也是哪个不入流的小官。

当纪别拿出文牒时,馆丞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认了是真的,才从台子后面跑出来,认认真真地给纪别行了礼。“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侍郎大人。”

纪别客气地说:“不妨事,本官尚未来得及找宅子,只得在此暂住上一段。”

馆丞将钥匙交给纪别,将他一路带到房间。驿馆的房间的确如纪别所想般破旧,甚至连一般的客栈都不如。桌椅都是歪斜的,床铺上蒙了一层单子隔绝灰烬,墙角甚至还有细密的蛛网。

纪别感慨着自己大概是从古到今最惨的侍郎了,一边不得不自己动手,将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住驿馆唯一的好处就是不要钱,因为有侍卫巡逻,比之客栈还能安全上一点。

回京伊始,等着纪别去做的事情太多,更遑论还有个杀人的案子在等着他。他先是工部户部各走了一圈,将赏赐的房子和地契换成地契和银票带了出来。又找人去休整和布置宅子,没有一个月是弄不完的。

最后他又主动其大理寺告知了自己如今的住处,以便大理寺遣人调查。

这个案子因为牵扯到了朝廷三品大员,已经由大理寺卿接手,师茂作为副手不仅没能闲下来,反而更加忙碌了。

师茂出来迎接纪别的时候,两人都顶着一双青黑的眼圈,颇有些难兄难弟的意味。

两人相对苦笑了一下,彼此都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师茂让纪别到屋内说话,却被纪别拒绝了:“多谢师大人美意,只是还有一堆事在等着,实在不便久留。”

师茂也不当回事,就站在门房前和纪别说话:“纪大人,这案子说来不复杂,其实也没有那么简单。如今京城已经开始严查刺客的下落了,抓到人后,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只是那名女子,如今她身份不确定,唯一和她有瓜葛的就只有大人您了。下官倒是相信大人无须做这样的事,只是您有机会,还有理由……”

纪别应了一声,示意他明白了。他也清楚如今的处境,现在看来,死去的黄衣女子最后见得正是他,而在客栈众人都集中在大堂的时候,他偏巧又去楼上换了官服,也偏巧二楼有路通向一楼的后堂,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他。

“师大人,不瞒您说,本官也看到了那具尸体,死得十分利索。而本官虽然也上过战场,但说到武功也还是只会一些花架子,要想如此干净利落地杀人,倒是在为难本官了。”

师茂会心点头:“纪大人尽管放心,如今下官也在怀疑这一案同是那刺客所为。等抓到人时,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离开大理寺时,纪别依旧是满心的不安。而这些不安,很快便得到了印证。

仅仅过了两日,关于纪别的传闻便在整个朝廷,乃至京城百姓中甚嚣尘上。

流言飞快地传进了宫里,程殊成了第一个坐不住的人。

***

这些天,程殊在宫中也不曾闲着,概是因为齐王谋反案中牵扯了许多女眷,甚至还有一些齐王母家的后妃宫嫔,这些本是应该皇后来处理。但李宴的皇后并不受宠,性子又是软绵绵的,处理个小事小情可以,但一到大事上就没了主意。

程殊知道这位裴皇后一心想和自己打好关系,似乎是觉得她在这后宫中还有那么一点地位,而程殊为了避嫌,向来对她的示好避之不及。这回要不是事关重大,她也不会给裴皇后出主意。

裴皇后长得有些苦相,嘴角总是向下撇着,如今心中有事,就显得更愁了。她苦着一张脸说道:“娘娘,您是不知道,这事陛下说是教给臣妾,让臣妾在后宫中彻查。可这要查,又不知道怎么查,查多深。”

程殊老神在在,只是她越镇定,裴皇后就越是慌张:“娘娘,臣妾真的是有心无力,臣妾又不敢妄测圣意,只怕结果不合陛下心意啊。”

这几天裴皇后三番五次地来找她,有一大半被她以各种理由挡了回去,剩下不得不见的时候,基本见了面就开始诉苦。但程殊也知道一直拖下去不是办法,于是迫不得已还是和裴皇后聊起了这件事。

裴皇后打开了话匣子给程殊诉了一通苦,程殊只是好整以暇地来了一句:“皇后是觉得做不来?”

裴皇后愣了一下,只听程殊说道:“做不来也无碍,换了人便是了。”

“娘娘,臣妾并非此意。”裴皇后连忙站了起来认错,“是臣妾失言了。”

程殊没想真的为难她,当然她也没有换个皇后的能耐。“皇后,你就是想的太多了。”程殊语重心长地说,“古往今来,所有的帝王最介意的是什么?无非都是有人觊觎皇位。”

裴皇后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安静听着程殊教导。程殊接着说:“只不过这觊觎有轻有重,像是齐王这样的,就是最重的了。”

裴皇后似懂非懂:“所以娘娘的意思是要严查?”

程殊欣慰地点点头:“严并非是目的,按照陛下这次的处理,是宁可错杀三千不肯放过一个,皇后就知道该如何办了。”

裴皇后犹豫了,似乎对程殊的话产生了怀疑:“可是娘娘,这其中总有人是冤枉的,或罪不至此,有当如何是好?”

程殊笑了一下:“那就看皇后你待如何了。”

送走了裴皇后,程殊又对福顺嘱咐道:“让整个慈宁宫上下小心行事,从明日起全部闭门不出。外人一概不见,宫里的人也别对外说什么。”

福顺一一应下:“娘娘是担心遭人非议?”

“哪里是怕人议论,哀家那庶出的妹妹怎么说也算个齐王府的侧妃,陛下赦免了程家是陛下的恩赐,咱们更要谨慎着,莫让人抓了把柄。”

这时,春玲进来通报:“娘娘,程家的夫人和钱氏求见。”

程殊腾得站了起来:“她们这时候怎么来了?莫不是疯了。”

福顺也急了起来:“老奴去将她们赶出去。”

“别去了,”程殊叫住了他,“都到门口了,再把人赶走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眉头紧锁:“叫进来吧。”

程母刘氏和大嫂钱氏携手走进来,还没等她们开始哭,程殊就先开口打断了她们:“柔娘的事没得商量,陛下答应留个全尸已经是天大的开恩了,其余的别想了。”

刘氏被抢白得一愣,然后说道:“娘娘误会了,我们今日不是为了柔娘的事情而来。”钱氏并未说话,但是提到柔娘时眼里露出的厌恶是掩盖不住的。

说到这里我程殊已经猜到她们此番前来的目的了,而刘氏也没辜负她,果然开口说道:“你大哥,如今已经被连降两级了,再这样下去怕是……”

程殊笑了,只不过是被气笑的。春玲也气得够呛:“夫人,奴婢是个下人都能看明白,如今是个该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您这些话说得当真不是时候。”

春玲是个暴脾气,钱氏也一样。若是程殊说她两句还能忍,现在被一个奴才指责,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她当即就怒道:“你一个奴才就是这么和主子说话的?”

“她一个奴才都懂的道理,你们两个主子不懂?”这是程殊的声音。

程殊是真的动了怒,其余人谁也不敢说话了。程殊站了起来,甚至不管长辈不长辈,指着刘氏说道:“上次你进宫来求柔娘的事情,哀家就说过那是最后一次了,怎么如今还有脸给你的好儿子说话。”

钱氏想打圆场,腆笑着说:“娘娘别生气啊,如今家中确实不好过,也就只有娘娘您还能说得上话了,因此才想着求求您。”

“你还敢说!”程殊顺手抓了一个杯子就摔了出去,杯子摔在厚厚的地毯上弹了几下,最终滚到了一边,但这份气势已经够让钱氏闭嘴了。

程殊走下来几步,站到了两人面前,一字一顿地说:“哀家今天还能站在这,是哀家用命换来的。当时战况危急,哀家一个决定错误就要以死谢罪,而哀家换来的是自己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和你们没关系,和我父兄没关系,更和程家没关系。从当下开始,哀家不愿意再看见你们,也请你们不要再踏足内宫。”

“福顺,送人。”

福顺和春玲连推带搡,将呆立的钱氏和刘氏赶了出去,剩下程殊还一肚子气地站着。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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