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行完了葬礼，天色已经黑下来。
霍燃让明钦接了顾正革，一起去帝豪美食城用晚餐。
冯辉见无人邀请他，就主动开口：“我也一起去吧……”
霍燃淡淡地瞥他一眼，道：“等改天再约你……单挑。今天就不必了。”
冯辉听说改天约他，不由目露喜色。再听到说是约他单挑，顿时就变了脸色。“单挑……哈，妹夫开什么玩笑啊。”
霍燃却半分跟他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没开玩笑，希望你明白以后不要动手打女人，有种跟我单挑。”
“哎哟，我没有打她。”冯辉见霍燃目光一冷，又赶紧解释：“我是没有打到她。晓曼多么厉害啊，我哪能打到她。唉，我还被她打得这么惨。”
说话着，他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
这倒不是假装的，他挨的那两下子货真价实。
霍燃微微眯眸，冷冷地道：“你幸亏没有打到她。”
他的声音并不高，语气也不重。但听在冯辉的耳朵里，不禁脊背嗖嗖冒凉气。
冯辉尴尬地笑两声：“都是误会，我都跟晓曼赔礼道歉了……”
“放屁！”晓曼毫不客气地揭穿他：“你什么时候跟我赔礼道歉了，敢情你消失的那段时间梦游去了。还不知道跟哪个孤魂野鬼道歉，反正我没听到！”
挨了一顿抢白，冯辉也不敢反驳，只是唯唯喏喏地：“唉，我错了，表妹别跟我一般计较……”
“哼，懒得跟你计较！”晓曼上车前伸手推了冯辉一把，推得对方一个趔趄。
冯辉彻底怂了，没敢吱声。
众人先后上车，车子向着美食城方向驶去，只把冯辉留在原地，像是丢弃的垃圾。
*
吃完饭，甜甜打来电话，给爸爸：“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甜甜都困了。甜甜甜想爸爸，爸爸给甜甜唱摇篮曲。”
晓曼在旁边眼巴巴地，却没听到甜甜提到她。
原来在小人儿的眼里，现在爸爸最重要了，而妈妈，似乎被她给忘记了。
倒不是甜甜闹情绪，故意跟妈妈堵气。而是这半年来，甜甜一直跟随着爸爸生活，每晚都是爸爸哄着她入眠，所以她习惯找爸爸。
以前甜甜跟妈妈一起生活的那些年，她临睡前就不找爸爸，只找妈妈，这纯粹是习惯问题。
“甜甜乖，爸爸这就回去。”霍燃挂了电话，歉然地对众人解释：“孩子困了，闹着找爸爸，我得提前走了，抱歉。”
众人都看傻了眼，一时间面面相觑。
尤其是冯秀琴，她都不敢相信刚才给霍燃打电话的是甜甜。肯定是另外一个跟甜甜同名的小孩吧。
当然，她也没敢多问，就点点头：“女婿是个大忙人，有事快先回去忙吧。”
霍燃又嘱咐了明钦几句，安排妥当，就先行离开了。
晓曼脸颊热辣辣地烫，她发现她跟霍燃的角色已经互换，甜甜再现在只找爸爸不找妈妈了。
冯秀琴让顾莉打包餐桌上的剩菜，这可够他们一家吃好几顿的。
她则走过来，把顾晓曼拉到一边，悄声问道：“霍燃这急火火地去见什么人？”
晓曼撇嘴；“甜甜哭闹，他回去陪孩子呗。”
“啊！”冯秀琴这才肯相信自己听到的。“真是甜甜打来的电话……霍燃对孩子这么好啊。”
在冯秀琴的心里，甜甜就是个拖油瓶，霍燃不嫌弃就很好了，居然还这么宠爱。孩子一句话，他就抛下所有事情立刻赶回去，简直比亲生的还要宠爱。
看着冯秀琴震惊不解的眼神，晓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罢了，就让冯秀琴认为甜甜是个拖油瓶吧。
如果让她知道了甜甜是霍燃的亲生女儿，那肯定没有安宁日子过了。估计每隔三天就得去找霍燃借钱。
*
明钦开着一辆七座的商务车，准备送顾家人回家。
顾正革和顾莉已经坐上了车，冯秀琴却拉着顾晓曼，悄声说；“我还有几句话跟你说。”
晓曼只好对明钦摆摆手，示意他稍等一会儿。
走远几步，估计车里的人听不到她们的谈话声，冯秀琴这才停下脚步。
“妈，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晓曼不解地问道。
冯秀琴往车里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对顾晓曼说：“刚才在里面吃饭的时候，我去洗手间看到你姐姐对着镜子哭。”
晓曼不由蹙眉，说：“她喜欢哭关我什么事。”
冯秀琴见女儿一脸的厌恶，就撇嘴：“她好歹是你姐姐，你怎么就看她不顺眼呢！那夏佩云不过是个邻居，小时候让你跟着一起学过几天钢琴，你就把她当亲姐姐了，还把卖房子的钱借给她一百万，她还给你没有啊……”
“又来了。”晓曼提醒她：“你把我拉这里来就为了说这个？”
经过提醒，冯秀琴这才记起正事。“被你一气给忘了。不是夏佩云的事，是你姐姐的事。”
“嗯？”晓曼兴趣不大。
“你姐姐跟我说，她其实很佩服你，觉得你有出息，比她强百倍。”
晓曼怔了怔，没有料到顾莉会这么说。
印象里，姐姐顾莉从来不喜欢她，对她的各种表现都不满意。怎么会觉得她出息，甚至佩服她呢。
“你姐姐说，多亏你替她出头，刘家人才不敢再欺负她。还说，你今天把冯霓和冯辉揍得满地爬，大快人心。”说到这里，冯秀琴表示不满。“冯霓和冯辉好歹是我们一家人，兄弟姊妹闹矛盾，也不能真得记仇了是吧。”
晓曼微微一动，记起了她偶尔瞥向姐姐顾莉的一眼，见顾莉神色复杂，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
当时她以为姐姐又要责怪她莽撞，却没想到姐姐竟然佩服她。
“她说，今天的事情如果换成她早就慌了，都不知道怎么对付冯霓。别说冯辉还是大男人，女人跟男人动起手来，还不只能等着挨揍。她说你那么勇敢，一点都不慌张，把冯霓和冯辉制得服服帖帖。”
晓曼咬了咬唇，想说什么又忍住。
“你姐姐说，她为有你这样的妹妹感到骄傲。只是有些话，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才好。”冯秀琴说到这里，又道：“她不离婚，是不怕我跟你爸脸上不好看。再加上刘威也改了不少，这日子也能凑合着过，你就别再为她不肯离婚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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