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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极速书阁 > 名侦探柯镇恶 > 第347章 九阴九阳
 
  黄裳曾经把《九阴真经》的总纲用汉字替代梵文发音,附在真经下卷的末尾。

  中原高手不通梵文,西域高僧不知汉话。

  侥幸有二者皆通者,又未必有深厚的武学修为和见识。

  因此这篇总纲辗转于多人之手,却从未被破解。

  直到郭靖将经文背诵给一灯大师这个精通道家气功又佛法精深的一代高僧,这才让这篇总纲重新现世。

  武功的修炼,尤其是内功的修炼,精微奥妙,丝毫不可有歧义。

  后世汉人典籍翻译成扶桑语或英吉利语,转而再翻译回汉语,往往会有很大出入。

  换到内功秘籍上,多少也会有一些出入。

  一灯之所以能够翻译出来,乃是因为他精修了十余年道家无上神功先天功,根底深厚,换做欧阳锋与洪七公,即便精通了梵文,也未必能够将真经总纲翻译出来,便是因为他们武学修为虽强,但对于道家正宗内功并不精通。

  柯崇云虽然从小耳濡目染,学会了梵文,凌波微步、全真心法以及锻骨功也都是道家正宗功法,但他毕竟才十四岁,功力尚浅,见识自然也不够精深。

  他为人聪慧,确也不是狂妄傲慢之人,因此也不敢随意修炼自己翻译出来的《九阳神功》。

  不过这功夫的确奥妙,因此他倒也忍不住看了几遍,将梵文原版与自己的翻译版本都记在了心中,准备明日出去,找二叔朱聪参详一二。

  第二日,他早早醒来。

  打了一趟降龙伏虎拳热身,又练了一趟南山拳,因为密室空间不大,所以便没有练习凌波微步。

  估摸着时间,早已过了饭点,可是柯蓉儿丝毫没有过来给他送饭的意思。

  原来柯蓉儿将柯崇云反关进密室之后,不敢现身,已经悄悄跑下了山,不知躲到哪里逍遥去了,可怜柯崇云左等不见来人,右等不闻声响,这才猛然猜到柯蓉儿多半已经跑下了山。

  “看来要饿两顿!”柯崇云不由苦笑。

  密室隔音效果极佳,自己就算大声呼喊,远处的人也未必能够听到,不过朱聪白日里见不到他人,定然会过来查看,到时候便可以出去了。

  无聊的柯崇云将昨日的经书又翻了一遍,便又开始修炼降龙伏虎拳。

  一遍打完,顿觉神清气爽,便又接着打第二遍,渐渐忘我。

  便在这时,昨夜记下的《九阳神功》经文不由浮现于脑海。

  「运气之时,须得气还自我运,不必理外力从何方而来。」

  「要用意不用劲。随人而动,随屈就伸,挨何处,心要用在何处。」

  「虚实须分清楚,一处有一处虚实,处处总此一虚实。气须鼓荡,神宜内敛,无使有缺陷处,无使有凹凸处,无使有断续处。」

  「气如车轮,周身俱要相随,有不相随处,身便散乱,其病于腰腿求之。」

  「力从人借,气由脊发。胡能气由脊发?气向下沉,由两肩收入脊骨,注于腰间,此气之由上而下也,谓之合。由腰展于脊骨,布于两膊,施于手指,此气之由下而上也,谓之开。合便是收,开便是放。能懂得开合,便知阴阳。」

  不知不觉间,柯崇云原本舒展开合的动作渐渐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动作看上去还是那些动作,但衔接转换之间却多了一分圆融。

  本来该尽数伸展的双臂,变得微微弯曲,形似圆球。

  本来降龙伏虎拳只是一门动功,乃是虚竹开发出来,调理气血强健经脉夯实根基的武功,本身只有招式,没有对应的心法。

  照之修炼气血自动远转,因为没有心法,不需要刻意引导运气,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危害,最多就是动作不对,或者节奏不对,没有效果罢了。

  但是不用刻意引导的话,便有一样不好,便是练熟了之后,再去修炼时,大脑便会闲下来,常常神游天外,天马行空。

  换做其他念头倒是没什么影响。

  但是这《九阳神功》却同是虚竹所创,虽然对《九阴真经》有所借鉴,但其根本还是他自己的领悟,自然与《降龙伏虎拳》相得益彰,互为表里。

  当年虚竹将《降龙伏虎拳》交给江南七侠,分别时又将新创的《九阳神功》附在梵文经书之后,心想他们若是按照自己指点,勤修佛法,有朝一日定能发现其后的武学,照之修炼,自然大有裨益。

  却没想到柯镇恶虽花了精力去学梵文,为此还从焦木大师那里得到了梵汉对招的《波罗蜜多心经》、《金刚经》以及《楞伽经》,因此他手书的这一部合集反而被他束之高阁,珍藏了起来。

  等到后来,柯镇恶得到了《龙象般若功》,更加不会想起这本合集。

  柯崇云无意间得到这《九阳神功》,虽然是打算询问过朱聪之后再去询问,谁知道在练降龙伏虎拳时,这神功中的一些道理与这拳法想通,不知不觉便在打拳的时候主动运转起了内力。

  内力一动,招式自然随之而动,用意不用力,心随意动,气随心走,一趟下来柯崇云才发现了自己的异常。

  本来他还有些担忧,但静心默默运转小周天之时却发现自己经脉中有丝丝气流萦绕,虽然细如发丝但却能清晰的感知到,不由惊喜不已。要知道他修炼凌波微步才一年,体内只是稍有气感,朦朦胧胧,若有若无,从未有像今日这般能够清晰的感知到。

  他不禁暗自嘀咕,心道,我练降龙伏虎拳已经六年,如今早已没有增益的效果,怎么这么一改,反倒又有如此明显进步?

  但他见识有限,一时想不明白,于是索性不想,暗道既然功力提升,便说明这《九阳神功》的心法多半没有什么大问题,至少在与降龙伏虎拳同练时不会有什么意外,那我便多练两趟,仔细体会便好了。

  想到这里,柯崇云又将经文来了一遍,见没有什么遗漏,便又开始打拳。

  上一次是无意,这一次却是有心。

  他一边修炼,一边感受着体内气息的流转,流畅之处却不深究,却把滞涩之处一一记下,一遍之后,静思片刻,又照着经书所述,稍作调整,再打之时,生涩之处便少了不少。

  又打了两遍,他又想,既然在打拳之时运功没有问题,那完全照着经书修炼,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于是他又按照经书所述,从头开始修炼,果然没有什么不适之处,反而觉得更加畅快。

  原来九阳神功由浅入深,从少阳而始,渐渐达到老阳,修炼出一身九阳真气,到这一步不过是经书篇幅的一半而已,再往后阳极阴生,阴阳相济,一直到打通生死玄关,内力无穷无尽生生不息之境。

  而柯崇云在打降龙伏虎拳时,所用到的道理却是贯穿全篇,并非依神功之心法顺序而来,第一招用到了第十页上的心法,第二招却是第一页上的心法,之后又是第七页,第十三页,并无定数。

  这两种武功同处一人之手,互相之间虽无冲突相得益彰,但体系却并不相同,侧重也并不一样,降龙伏虎拳更侧重气血,经脉的调理,而九阳神功更侧重练气。

  所谓一口真气足,便是《九阳神功》的奥义所在。

  柯崇云的降龙伏虎拳已经练到了尽头,辅以《九阳神功》中的一些道理,固然会又生玄妙,但哪里有直接修炼《九阳神功》来的直接。

  柯崇云按照第一页上的法门,呼吸冥想,渐渐引导出一丝纯阳真气,循着阳维脉缓缓流转,滋养着其中窍穴,便不断有阳气反融入到真气之中,缓缓状大。

  这种感觉玄妙无比,简直让柯崇云有些入迷,连时间都忘了。

  直到第一页上的经文修炼完毕,肚中咕咕作响,他这才反应过来,侧耳去听外面动静,竟没听到一丝人声,暗道:“这莫非又到了晚上?”

  饶是他心性沉稳这个时候也不免有些烦躁,毕竟功力尚浅,偶尔一两顿不吃还能对付过去,但时间久了,还是会觉得难受,更何况练武本就讲究炼精化气,精从何来,无非是食物灵药。

  《九阳神功》本是练气的无上神功,自然消耗的比其他功夫更快一些。

  此时他腹中饥饿,自然什么练功的心思都没有了。

  好在这种情绪没有持续多久。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凝神细听外面动静的柯崇云终于从蒲团上跳了起来,来到了石门之外。

  他的听力比常人高出不少,别人困在石室内,除非人在外面直接敲打石门,否则根本听不到动静,他却能够听到石门外十丈之内的脚步声。

  等脚步声更近一些,柯崇云立马使出最大的力气,敲打这石门。

  本来外面的脚步声很慢,每走几步便会停一会儿,显然是在一间一间密室里查看,此刻听到石门响动,自然知道了目标所在,直接来到了石门之前,扭动门外机关。

  石门缓缓打开。

  柯崇云便看到果然是朱聪提着灯笼站在门口。

  “二叔,终于等到你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要饿死了!”柯崇云忍不住道。

  朱聪脸上却没有什么意外之色,道:“白天事情忙,我都没有注意,直到方才睡下了,才听你婶婶说起,怎么今日没听到蓉儿惹事,我这才想起今日没见到你,一猜就是蓉儿搞得鬼。”

  柯崇云道:“蓉儿隔三差午就被关一次禁闭,早对这里轻车熟路了,我一时大意,反被她关了进来,她人呢,这才定要让她好看!”

  朱聪摇头道:“我急着来找你,确认情况,还没来得及找她。”

  柯崇云两步上了屋顶,凝神细听了片刻,道:“山上多半是没有了,我猜肯定是偷偷下山去了。”

  朱聪道:“先不必管他,你先去吃点东西,那小猴子玩累了自己就回来了。”

  柯崇云笑了笑,一边走一边道:“又让二叔你看笑话了!”

  朱聪道:“谁让她是我侄女呢!”

  两人一同向外走着,还没出坚毅院,柯崇云突然想起《九阳神功》的事情,忙又掉回头,回到了密室,将那本虚竹所写的合集以及自己抄录翻译的《九阳神功》拿了出来。

  朱聪看到模样,好奇到:“干嘛又回去拿书?”

  柯崇云将书交到朱聪手上,其中十余页汉文版《九阳神功》就放在最上面,道:“我从这经书里看到一篇功法,自己翻译了一下,也不知对不对,二叔你帮我看看。”

  朱聪提着灯笼,光线昏暗,所以一时没有细看,听到柯崇云说起,将灯笼提得高了一些,这才看到第一页左手一列四个大字。

  “九阳神功?”他眉头微微皱起,“好像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柯崇云便道:“那二叔你再想想,我先去吃点东西,回头去你家找你。”

  朱聪点了点头,看着柯崇云离开,又低头看着手上纸张,以及下面的经书,忽然灵光一闪,终于想了起来。

  他翻了翻下面的梵文书册,自语道:“没错了,就是这本书,怎么把它给翻出来了。”

  此时距离虚竹赠书,已经过去了十五年,朱聪一时还真没有想起来,等到反应过来时,自然便明白为什么会对《九阳神功》有些熟悉了。

  当初柯镇恶放弃偷窥《九阳神功》,事后自然也是与他们几个提起过《九阳神功》这个名字,那时他说的含糊,众人也都当他是根据《九阴真经》的名字,自己胡编的名字,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他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着经书纸张,飞快的回到了家中。

  此刻朱元乾与朱绿萼早已睡下,裘千尺也是一样,他便去了书房,仔仔细细的阅读起了经文。

  他虽然叫做妙手书生,而且的确读过不少儒家经典,佛经道藏也读过不少,但到底没有如柯镇恶那般花费心思学习梵文。

  不过《九阳神功》本身已经足够精深奥妙了,他花了足足两刻钟才看看将这十余页纸上的文字读完,有些地方让他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但有些地方却也是模棱两可,难以捉摸,最后还有几段,细细想来简直匪夷所思,却完全无法判断了。

  以他的武学见识,自然能看出神功的奥妙,但即便他上手修炼了,也未必能够发现其中的错漏之处,就像欧阳锋,武学造诣比如今的朱聪强出一大截,见到被郭靖魔改的《九阴真经》还不是照样分不出真伪。

  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进来一个三十出头的美貌妇人,正是朱聪的妻子,昔日的贴铁掌莲花裘千尺。

  此时她披着一件裘皮大衣,缓缓来到书桌前。

  朱聪抬头看了看妻子,笑道:“你来得正好,快过来看看这门内功。”

  裘千尺接过纸张,一边读一边问道:“哪来得内功,让你看得如此着迷,连觉也不睡了!”

  朱聪笑了笑,道:“你先看看如何再说。”

  裘千尺也不用他多说,只看了第一页便已经沉浸了进去,再看到后面也渐渐入了迷。

  等到一遍看完,裘千尺双目精光绽放。

  朱聪问道:“如何?”

  裘千尺道:“高深精奥,阴阳相济,咱们之前所见的内功,没有一门可以与它相比。”

  朱聪道:“锻骨功也不行么?”

  裘千尺道:“锻骨功固然精妙,但一味阴柔,与这门功夫相比,却差了一截。”

  锻骨功就是是《九阴真经》里的易筋锻骨篇,是黄裳早年的内功精要所在,黄裳校对道藏,领悟的便是这门武功,对于内力的提升极为迅速,但却阴柔有余,阳刚不足。

  等到他经历家破人亡,独居深山,破解仇敌武学,又领悟出阴阳相生的总纲后,《九阴真经》的内功才真正达到了《九阳神功》的层次。

  说道《九阳真经》与《九阴真经》谁强谁弱,单以内功论,有总纲的九阴真经与九阳神功,分别以阴柔和阳刚入门,最后都是达到阴阳互济的极高境界,可谓不相伯仲,但是《九阴真经》被称为天下武学总纲,其中还包罗了天下武学,白蟒鞭法、九阴神爪,任意一门武功放到武林上都能造就一位一等一的高手。

  而九阳神功里面却只附带了几门如缩骨功、壁虎游墙功之类的内功运用之法。

  所以从这一方面来说,《九阴真经》是强于《九阳神功》的。

  但是那是只完整的《九阴真经》,七侠派手中的残本,连总纲都没有,只以易筋锻骨篇而言,却是差了九阳神功一大截。

  朱聪道:“那里能看出这其中有什么不妥么?”

  裘千尺道:“这样的高明武功已经超出了我的境界,有没有问题也只有练了才知道了,对了,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朱聪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武功早在我们的手中了,只是我们却有眼无珠,空有宝山而不自知!”

  他一边说着,一边抖了抖手中的虚竹手写经书。

  裘千尺接过经书,翻了几页,疑惑道:“竟然是梵文的?”

  朱聪道:“当年我们七个在少林寺外遇到高人,得赠了这本经书还有那套凌波微步的轻功,却不知道这经书里还有这样一部功法,若不是虫虫无意间发现,这门武功不知还要蒙尘多久!”

  “二叔,原来这经书还有这样的来历么,您跟我说说吧!”却是柯崇云吃完饭,梳洗了一番,过来了。

  朱聪笑道:“这事情你爹没跟你说过么?”

  柯崇云道:“他只说了凌波微步的来历,却没说这内功。”

  朱聪道:“当时随着这经书和凌波微步一起送给我们的还有一封信,当时大哥跟你一样,耳力通玄,五感强于普通人一大截,大师说这是五贼强大,恐伤身体,所以赠送了这本经书,说用心研读,能够镇压五贼。我们当时只单纯以为是以佛法正压五贼,没想到还有这门武功。你爹多半也是不知道的。”

  柯崇云了然,笑道:“原来如此,我嗅觉味觉和视觉都与常人无异,但听觉触觉却强出不少,看来是二贼强大,练这个武功倒也正好。不过,二叔,我翻译的有没有问题?”

  他也才刚到,所以没听到前面的对话。

  夫妻对视一眼,朱聪摇了摇头道:“太过高深,以我们两的境界,还看不出来,看来只有等你爹回来再说了!”

  柯崇云道:“他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或者我先练练看吧?”

  朱聪想了想,道:“也好,不过小心一些,若是察觉有什么地方不妥,需要立马停下,否则你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没法像你爹交代!”

  柯崇云笑道:“我懂的。”

  朱聪又叮嘱道:“还有这经书暂时由我来保管,你莫要对人说起,特别是蓉儿!”

  柯崇云道:“蓉儿那性子,我哪敢让她看到,放心吧,二叔,那我先回去了,二叔二婶,你们也早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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