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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极速书阁 > 首辅大人的小青梅(重生) > 第131章 姜黎x卫瑾
 
明惠郡主与薛莹赶了足足一整月的马车, 昨儿半夜才回到盛京。

今晨二人早早起来便往姜黎这来,无他,实在是太想看姜黎生的那对龙凤胎了。

阿黎与她夫君都生得那样好看, 他们的小孩儿定然是顶顶可爱的!

二人到的时候, 姜黎正坐在榻上,一手拿着个小鼓,一手拿着个布帛娃娃,同六斤六与阿满耍着玩。

明惠与薛莹赶忙搬了个锦杌在榻边坐下, 好奇地盯着两个小团子看。

不得不说, 兄妹二人是一日比一日长得白胖,如今看起来粉雕玉琢的, 当真是好看。

哥哥卫乘舟的模样随了父亲,长眉凤目, 鼻梁高耸,粉团团的小拳头挥舞得虎虎生风。

妹妹卫蓁则是随了母亲,圆圆的眼睛乌溜溜的, 笑起来唇角缀着两粒小梨涡。

屋子里来了两位陌生的姨姨, 他们也不怕生, 一个“啊呜”“啊呜”地叫, 一个笑眯眯地半阖着眼, 一副要睡不睡的模样。

明惠与薛莹委实是被兄妹俩给可爱到了。

薛莹“哇哇”叫了几声, “他们怎么能生得这么可爱呢?以后我同明惠就是他们的干娘了!”

明惠嗔了她一眼, 嘴唇动了动, 却没说话。

过了半晌,她道:“六斤六同阿满一个生得像父亲, 一个生得像母亲。阿黎你生得像杨姨, 那姜令是生得像你爹吗?”

姜黎把手上的鼓递与薛莹, 笑着同明惠道:“阿令是生得像我爹,只不过性子可不随我爹,我爹爹可比阿令知情识趣多了。阿令太耿直啦,也不知晓以后懂不懂得哄小娘子开心。”

薛莹拿着鼓逗六斤六,听见此话,漫不经心道:“那是因为你爹遇着你娘啦,等姜令遇着他喜欢的小娘子,嘴巴自然就甜了。”

明惠想起姜令那温良老实的模样,垂眸笑了笑,道:“男子耿直些,也没甚不好。”

从前承平帝还在世时,明惠作为周皇室唯二的两个女郎,素来是众星拱月般的存在。

当初她出生之时,皇祖父甚至给她赐了同小姑姑一样的“惠”字做封号。

虽则父王是个没甚权力的,但诚王府到底是王府,在盛京的地位一贯来尊贵。

她虽不如小姑姑受宠,但架不住她是金枝玉叶的皇家血脉,登门求娶的人不止凡己。

然前年父王被逼登基又自愿禅位后,他们诚王府在盛京的地位便一落千丈了。

这些明惠从一开始就预料到,小姑姑离开盛京时就同她说过,日后她的盛京的日子再回不去从前。

除了阿黎同阿莹,从前与她玩得好的贵女们俱都开始远离她,从前那些登门求娶的家族也开始笑话她的迟迟不嫁,倒是造福了他们。若不然,娶了她这样的媳妇,必然要连累到一整个宗族的。

直到后来肃和帝邀请诚王一家入宫赴宴,仕子们又开始提笔歌颂诚王的仁义,这才使得诚王府逐渐恢复从前的荣光。

不,该说是比从前的诚王府要更受人尊敬了。

这一切发生在短短两个月内,时间虽短,却也足以叫明惠看清了何谓人情冷暖,何谓世情难测。

这大抵也是为何她父王同母亲执意要带她离开盛京的原因罢。

犹记得肃和元年的四月,她过来酒肆寻阿黎,恰巧遇见了从书院回来的姜令。

年轻郎君身着麓山书院那月白色缀竹叶纹的襕衫,头戴黑色儒巾,身量高大挺拔,隐隐有了一种君子如竹的气度。

那会明惠心情委实说不得好,站在街尾的榆钱树下百无聊赖地数着地上的榆钱叶。

姜令见到明惠似乎有些吃惊,望了她半晌,才拱手行礼,恭敬地唤她“明惠郡主”。

姜令唤了那么一声后,就同个锯嘴葫芦似的不吭声了。

明惠也不知为何,他不说话,她便也不说话。

那时不知多少人在骂成泰帝还有小姑姑,连带着他们诚王府的人也跟着挨骂,其中就不乏国子监还有麓山书院的读书人。

少女的心思多少有些敏感,她也不知晓姜令会不会不想同如今的她往来。

正胡思乱想间,忽然听见姜令道:“阿黎应当是去了城门派吃食,约莫还要大半个时辰方才能回来。郡主若是无事可做,我带你在这附近转转?”

明惠豁然抬起眼,对上姜令那双真挚的眼,静静看了半晌。

随后她笑了笑,道了句“好”。

姜令是头一回陪小娘子在外头转悠,也不知晓明惠会喜欢什么。

恰巧隔壁的和鼓大街住着个做皮影戏的老手艺人,三不五时便要来酒肆吃口小酒的。姜令与那老伯也算是相熟,索性便带明惠去看了皮影戏,还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甜甜嘴。

明惠随着诚王诚王妃不知走遍了多少地方,什么样稀奇古怪的手艺没看过?

看过的皮影戏十个手指头都数不来,可那日与姜令看的皮影戏到底是不一样。

明惠很难说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不一样”。

明明那皮影戏说的故事一点儿也不动听,老师傅的手艺也称不上顶好。可莫名的,明惠就是觉着那是她看过最好看的一场皮影戏。

看完皮影戏回到酒肆后,阿黎也从城门回来了。

小娘子抱着一袋炒得热乎乎的板栗递与明惠,好奇地问她怎么突然来了。

她们二人从惠阳长公主击响登闻鼓那日开始便没有见过面。

明惠悄悄来寻姜黎,不过是因着她知晓了姜黎的夫君是蒙冤惨死的卫氏一族的幸存者。虽卫家之事与她无关,但她终究是姓周。若是阿黎不想同她来往,她也是理解的。

明惠来时揣着的一肚子沉甸甸的话,在姜黎笑吟吟递来一袋子板栗时便彻底消散,半句都问不出口了。

离开酒肆时,姜令忽然郑重同她道:“诚王爷为社稷为百姓主动禅位于贤,实乃仁义之举,令人敬佩。郡主信我,一切都会否极泰来的。”

明惠那会才想明白,原来姜令是因着佩服她父王,这才会那般主动地带她去看皮影戏,哄她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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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惠,你怎么走神啦?”薛莹轻轻撞了撞明惠的手臂。

明惠骤然回神,便见榻上的两个小团子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姜黎与薛莹正直愣愣地望着她。

下意识挽了挽鬓间的碎发,明惠压低声音道:“我……就是在想明日想画的一副修竹图。”

薛莹同明惠一同长大,很是清楚明惠对丹青有多着迷的,倒是不疑惑她说的话。

反而是姜黎笑眯眯地看了明惠一眼,柔声道:“我答应了阿莹,要带她去小厨房教她做酥酪。说来也是不巧,一会阿令要过来取一刀澄心堂的宣纸。听说这纸金贵,我怕阿令不晓得如何用,生生糟蹋了。明惠你擅长丹青一道,能否行个好,等他过来时,好生同他说说如何用?”

姜黎话都说成这样了,明惠哪能说不呢?

况且,比起去小厨房同薛莹那馋嘴的一块学做酥酪,她还是……比较愿意去送纸。

三人很快便兵分两路。

明惠披着件碧青色的斗篷,抱着一摞澄心纸,往正厅去。

穿过抄手游廊时,便见一道高大俊秀的身影立在正厅那的庑廊下。

雪花纷扬,挂在廊檐的橙黄灯笼被冷风吹得簌簌响,细碎薄光在郎君身上摇晃。

明惠脚步微微一缓,便听见姜令恭敬地一拱手,道:“姜令见过郡主。”

明惠笑应了声,“阿黎让我给你送纸来的。”

说着便大大方方地同姜令入了正厅,把缠好的澄心纸递与他,温声细语地同他说着该如何用澄心纸写字作画。

姜令认真听着,等到明惠说完了,便又恭敬地拱手道谢。

明惠瞧着姜令那恭敬的模样,一时心绪复杂。

这位郎君大抵是因为格外敬重父王,所以才对她这般恭敬的罢?

明惠默了默,从腰封里取出一个折得方方正正的符箓,道:“这是我去普陀寺时,给你求的‘佑考符’。下月便是会试了,明惠在此祝郎君杏榜题名。”

姜令还是头一回收到除杨蕙娘还有姜黎以外的女子送的符。

他望着明惠,对上她那双明亮的眸子后,下意识便别开了视线,心脏怦怦直跳。

僵着手接过符箓后,这位愈来愈守礼的郎君紧张得连道谢都忘了。

偌大的厅堂一时安静得掉针可闻。

明惠不是不知晓姜令是个嘴拙的,可他们都半年没见了,他怎么都不问问她,此番出行如何,可有遇着什么好玩的,可有生病……

要搁两年前,明惠是绝对不会让场子就这般冷下来的。

总会寻几个话题,让姜令接得上话。

可眼下,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日在榆钱树下的场景,他不说话,她便也不开口说。

明惠到底是姑娘家,等了一小会儿,实在是有点受不了此时的安静,便垂下眼,起身道:“我该去寻阿黎她们了。”

身旁的婢女上前给她穿上斗篷,明惠接过婢女递来的手炉,正要转身,忽然听得姜令道:“令从前听家姐说,郡主不到二十不会嫁人。那是否,到了二十便可谈婚论嫁了?”

明明手上的手炉温度适宜,可明惠竟然觉着烫手得几乎要握不稳。

“自然是要谈婚论嫁的。”明惠眼睫微抬,对姜令笑着道:“你为何要问这个?姜令,你可知问一个女子这样的问题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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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姜黎与薛莹蒸好酥酪后,见明惠还未过来,便带上做好的酥酪去了正厅。

此时正厅里就只有明惠在,姜黎往左右看了眼,“咦”了声:“明惠,姜令呢?”

明惠脸颊微微泛着粉,笑道:“姜令说他只同山长请了两个时辰的假,方才拿完纸便急匆匆回去书院了。”

说到这,明惠也渐渐回过味来。

书院最不缺的便是纸墨笔砚了,姜令回来这一趟大抵是为了见她?

想起方才姜令说的那句“令觉得郡主甚好”,明惠的脸颊便烧得滚烫。

不管他是真的觉得她好才想娶她,还是因为敬重父王才爱屋及乌的。

既然遇到个她喜欢的,先拐回家再说……

思及此,明惠也没了久呆的心思,吃完酥酪便拉着薛莹回去诚王府了。

两个手帕交离开后,姜黎拿出账簿,开始算起要给姜令准备多少聘礼。明惠是诚王唯一的掌上明珠,又是郡主,聘礼自然是不能太过寒酸的。

好在状元楼如今生意兴隆,再加上她几年听卫瑾的,淘了不少明珠蒙尘的字画。待得明年,总归是能攒够聘礼的。

姜黎放下算盘,刚舒出一口气,便听见桃朱在门外道:“夫人,大人回来了。”

姜黎望了望已经暗下来地天色,忙披上斗篷,揣着个手炉便出了寝屋。

才刚走到月门处,便见卫瑾穿着件黑色的大氅,身后跟着衣衫褴褛、蓬头垢发的小男孩儿。

那小男孩儿约莫五六岁,生得极瘦小,小脸蛋被冷风吹得通红通红的。

姜黎顿住脚步,好奇地盯着那男孩儿看。

小男孩儿大抵是对旁人的目光格外敏感,几乎在姜黎看向他时,他便立即抬起眼,目光凶狠,像是丛林里的一匹小狼崽。

可惜啊,他的目光凶是凶,可架不住他人小还瘦,那目光根本吓不着姜黎,反倒是让她看得想笑。

总觉着小东西那小样儿,像是一只奶凶奶凶的小狼狗。

姜黎忍不住冲他抿嘴一笑,小狼狗被她这一笑弄得一懵。

原先还想龇牙来着,也一时忘了。

姜黎抬脚往前走,笑意盈然道:“卫瑾,这位小郎君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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