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如此说，她心里却异常清楚，她之所以无法穿上那婚纱，是怕穿上之后，有人会难过。
尽管她见过周晴，也知苏曜恒应了窦文懿娶康珠，可他到底是为她才搅进这潭浑水里的，如果她能少伤害他几分，她会尽量去做。
上官谟带着造型师过来，见两人在走廊上僵持，和蔼地笑了笑。
“嘉嘉，你是不是不想和景衍一起走秀？”
顾嘉歉然俯首，“上官先生，很抱歉，我不想伤害真心爱我的人。”
“能在未来公公面前承认这一点，你很有勇气。”上官谟赞赏地拍了拍她的肩，摆手示意造型师和肖景衍先去休息室里。
他带着顾嘉到了走廊尽头，见顾嘉尴尬地抬不起头，忙道，“顾嘉，我没有斥责你的意思，也不想过问你的隐私，但是，我希望你弄明白，你现在已经和景衍订婚，你还有能力给那个人幸福吗？”
顾嘉心凉了半截，周晴手腕内侧的“曜恒”两个字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如果不嫁给肖景衍，她恐怕也没有勇气从周晴手上把苏曜恒抢过来，万一他真心喜欢周晴，她以青梅竹马的身份靠近他，便是一次伤害两个人。
再说，周晴能进入这样高级的秀场，想必家境不错，能力不凡。
她黯然摇头，“我不能给他幸福。”
“既然不能，为何不快刀斩乱麻呢？彻底和他断了，说不定能保护他不被伤害。”
上官谟见她落下泪来，忙拿纸巾递给她。
“当初，我初进这个圈子，所有人都拿我和我手下的模特传绯闻，那些模特也为了上位，总是想方设法的接近我，尽管并没有什么，还是防不胜防，媒体记者也捕风捉影赚取头条。
所以，每次肖云看到那种新闻，或者听到什么传闻，亦或撞见我给模特修改衣服，都会很痛苦，会和我争吵。景衍在学校里也为此被嘲笑。
为了我的妻儿不被打扰，我就离了婚，去了国外发展。
所以，有时候，人是很无奈的，你选择了残忍的方式，可能会让你爱的人一辈子无忧。”
顾嘉冷静下来，不可置信地看他，这么一个顶尖的设计师，该是性格怪异，拒人千里，有点艺术家的偏执。可是他却这样谦和温暖，平易近人。
“你为什么会对我讲这些？”她红着眼睛问。
“因为我们算是同病相怜。”
顾嘉哭笑不得，“我和肖董、肖景衍算得上是仇敌耶，你最好不要把我当朋友。”
“你和他们的关系，不妨碍我们成为朋友。对吧？”上官谟笑了笑，“为了你那个婚纱，我可是熬了整整半个月，你可以辜负肖景衍，总不能辜负我吧！”
“好吧，如果我妈明天打电话骂我，我叫她骂你好了。”
上官谟却受宠若惊的惊笑，“影后打电话耶，骂死我都是幸福的。”
顾嘉被他夸张的话逗得破涕为笑。
两人进入休息室，肖景衍已经换好礼服，弄好发型，见顾嘉像是哭过，他担心地忙看上官谟。
上官谟给他打了个OK的手势，忙安排到，“这样，你们分两场走，一会儿听我安排。”说完，他就用法语和造型师交代了几句，又出去忙。
顾嘉从更衣室穿好婚纱坐在镜子前，肖景衍已经识趣地出去，造型师赞叹着夸赞她漂亮，听她用法语回应，她直接用法语和她沟通发型……
她手包里却传出一阵小娃娃的响声，“主人，主人，接电话呀！”
她摆手示意造型师这就开始，见是苏曜恒打来的，深吸一口气，忙接听。
苏曜恒刚把林姨送回家，听着林姨唠叨了一整餐饭的话，都是关于肖景衍的恶劣传闻，所以，他着实没什么好心情。
“不是说去吃饭吗？怎么到了上官谟的秀场？”
“上官先生给我设计的婚纱。”
“我听说周晴在台阶上踩了你的裙子，没受伤吧？”
事实上，一收到她的信息，他就打电话查问了周晴的贴身保镖。他着实没想到，周晴居然会发现了顾嘉，并朝着顾嘉直接下手。
“周晴这几天一直派人跟踪我，可能是他们看出我们关系不寻常，所以周晴才去找你的麻烦。”
“我没事。如果你爱她，就回去她身边，好好珍惜她吧，别叫她活得这么累。”说完，她挂断手机，直接关机。
***
新的一周开始，顾嘉因为有了新的办公间，带了两盆花到公司，却发现一大早的，公司里阴霾沉重。行政部的小灵抱着文件，一路幽灵似地飘过去，无声地朝她打手势，“大Boss又发飙砍人啦！有多远最好逃多远。”
顾嘉忍不住摇头失笑，苏曜恒一进公司时，这小丫头可是一副要给新总裁生猴子的打算呐！
进了标注着企划部总监的玻璃格子，顾嘉水都没喝到嘴里，梁凯婷就抱着小道消息奔进来通风报信。
原来，Dave被总裁一声令下开除，原因居然是——Dave偷拍女同事的裙底。
顾嘉忙搁下东西，出来办公间，就见Dave脸上挂着伤，还吊着左臂，正用一只手往纸箱子里收拾东西。
他这伤，不会是因为偷拍被打得吧？
她忙过去，“Dave，你不会真的做过那种事吧？”
Dave以为她问得是另一件事，右手撑在桌面上，阴沉地凑近她，直接点头承认。
“没错，是我趁着你去洗手间时，给你的手机安装了窃听器，但是我并没有伤害你！”
安装窃听器的是他？顾嘉惊愕地看他，实在无法把他和李婉婉搁在一处。
“汐汐接近肖景衍是不对，可你也并不喜欢肖景衍呐！我不过就是告诉汐汐和婉婉，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而已。为什么你要那些人打我？看到我伤成这个样子，你满意了？”
顾嘉一句话没有回应，忍不住骇笑退开。
所幸，她来了这里并没有和什么人当朋友，否则，真不知要承受多少背叛和欺瞒。
苏曜恒对外宣称Dave偷拍女人的裙底，毫无疑问，是避免她又变成舆论媒体的风云人物。
在手机里出现窃听器这种低级的事情都能发生，这事儿若传出去，恐怕有人要直接往她背后捅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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