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酷哥含蓄的认可, 程秋仰卧起坐做得更带劲了。
他分神说话，还是做了六十多个。
凌陆数好数目，在程秋空白的体测表上填上数字。
“换学弟你来。”
程秋起身, 换成他帮凌陆压住腿脚。
凌陆躺平, 在体育老师的哨子声开始后，做仰卧起坐。
程秋本来想继续说说话, 但凌陆做得很快，他怕数错了, 先集中注意力在数数上。
数到五十二个，一分钟的哨子声还没响, 凌陆收工了。
程秋问：“你怎么不多做几个？”
“五十一个满分。”
凌陆给他解释, 同时拉了一下衣服。
程秋给他把数写上，笑着拍拍凌陆的膝盖，目光看向他的腹部：“怪不得你只说还行, 原来学弟你身材更好！”
对一个闻名的gay动手动脚的。凌陆抬眼看他, 眼神探究，薄唇抿着。
程秋被他这一眼看得心里一虚, 不太自信地问：“学弟，上次在车里看你打篮球不错, 有兴趣加入我们篮球队吗？马上就是联赛, 奖励可多。”
凌陆：“我们一中的体育, 和学习一样成绩一样出名。”
盛水一中的学习成绩数第一, 至于体育成绩……，能让家长们不放心得提出加运动时间的学校，能有什么好排名。
倒着数第一个就是盛水一中，烂得也是很有名气。
既然体育烂，能拿到什么好奖励？这是凌陆的话外之音。
程秋听得脸一红, 忙解释道：“我们篮球队不一样，进前八就有奖励了。”
不等程秋继续游说，凌陆站起身，走向下一个项目：单杠。
“没空，我要学习。”
程秋亦步亦趋地跟上去：“学习？学习可以一起学嘛，篮球队用不了多久的训练时间的，不会影响学弟正常上课。”
想到身后的家伙是榜一学霸，凌陆回头看了他一眼。
视线对上，程秋以为这是有戏，凑上去道：“学弟，你是不是缺绩点？加入我们篮球队吧，联赛前八我们就能加一点，前四是一点五，前三是整整三点哦！”
凌陆看向他的目光更古怪：“你很了解我嘛。”
“哈哈哈，毕竟学弟你这么帅，谁不关注呢。”程秋把自己提前做的工作，变成对凌陆的颜值吹。
嘴甜又机灵，他程秋可真棒！
凌陆转回正题：“纯绩点？不打折扣。”
程秋果断点头，使劲诱惑年轻学弟：“绝对是纯绩点，学弟放心，这和参加国奥都差不多了，所以学长才说奖励多多啊！”
凌陆却看破了这丰厚福利之下的不对劲。
“所以进前八就是破学校记录？”也是真菜。
“这届肯定不一样，我们去年就进了前十六！再往前一步就是前八了！”
眼看瞒不住前面的垃圾纪录，还怕吓到人，程秋面露急色，神色里满是急切和央求。他一双眼里泛着光，像是一只丢了角快要哭的鹿。
凌陆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着急这件事，但不愿意让他再着急，就扫了他一眼，面上装作随意地点了点头。
程秋情绪还激动着，继续抛出条件：“而且我们包晚饭，食堂随便吃！篮球设备也送，走出去很拉风的，看篮球的妹子也很多……”
说着说着，程秋才反应过来凌陆刚刚方才好像有个点头的动作。他话音顿住，惊喜地喊了一声：“你刚刚是不是点头了？！”
“是不是？是不是？！”程秋激动地拉住凌陆的手臂。
凌陆嫌弃脸：“你太吵了。”
“帅哥，你人真好！我带你报道和做入队测试啊！就今天，好不好？”
“明天。”
两人在操场上有说有笑，两个班里的人有不少都偷偷看他们。
高三一班的人想：他们秋秋真的是为了篮球联赛疯了，找个从没打过球的大高个去凑数，这孩子也太难了。
高二一班的人则更八卦些，他们想：这高三的学长眼光不错啊，看上我们六哥了。
尤其年杰明，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天赋，可以去做做道士什么的。
竟然一句话就说中了！六哥转头就跟他们盛水一中自家人有苗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干得漂亮。
下了体育课，程秋还想请凌陆吃饭，被凌陆拒绝。
今天所有科目成绩全部出来了，各班的成绩单也下发，所以学校明天放假，让大家带着成绩单回家度假。而凌陆还有事做。
一放学，凌陆就戴上头盔，骑着电动车离开。
他先把车开到家，然后再从死角离开。
家里位于学区房的好处，就是离学校近，
国际精英中学离盛水不远，离凌陆家也不远。足够凌陆走小路绕着监控死角赶到目的地。
程段今天很开心。
他挥别朋友，自己走向了僻静的目的地。原因是他收到了小孩递来的纸条，凌陆约他见面。
虽然最后那个笨小孩又傻呆呆地拿着纸条走了，可也足够程段凭借凌陆那一手漂亮的行楷认出人。
因为是凌陆私下找来，所以程段没告诉任何一个人。
上回那样的“玩笑”，让程段感觉他回头找凌陆，也挺像个玩笑的，丢面子。得等凌陆挽回，再找他几回，到时候就说自己不忍心，然后就好见面了。
程段怀揣着一颗欣喜的心，手里拿着凌陆最喜欢的橙汁果味饮料。
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到了地方，没看到一个他预料中的凌陆，反而是迎接他的——是凌陆砂锅大的拳头！是一顿铁拳痛扁！！
“我艹－－”
程段痛得挣扎，下意识就想要呼救。
耳畔响起凌陆凉凉的声音：“附近的学生也很多。”
学生很多，肯定有国精的。要是他们知道自己在被凌陆打……程段不敢想那个画面。
他叫又不敢叫，只能挨着凌陆的拳头和脚。
那一下下，砸在肉上，痛得程段直吸气。他咬着嘴唇，很快咬破口子，感觉到满嘴的铁锈腥甜味。
程段疼得蹲了下来，狼狈地抱着头。他想不通，凌陆怎么突然跑来打他！
明明、明明凌陆的脾气那么好，虽然人看起来是凶，可两人相处的时候，凌陆对着他的脾气是再温顺不过了。要不然，程段也不会觉得凌陆像“忠犬”那种属性的人。
要不是凌陆摸了他腰，让程段有点慌得腿软，感觉丢人，他还舍不得跟凌陆说开的。
眼下这个揍他的凌陆，就和假的一样！！
程段小声道：“凌陆，你冷静一点，你气我打了我也没用啊？我们好好说行吗，要不我跟你道歉，小陆？”
凌陆没吭声，但把程段拉了起来。
程段心里一喜，心想自己在凌陆心里还是有分量的。
那晓得这回是他的嘴被死死捂住了，凌陆一脚踹在他小腿的当面骨上。
当面骨的痛，挨过就知道。
程段眼泪和汗一下就出来，眼睛瞪得像要掉出去，脸上、额头上、甚至手上的青筋都因疼痛绷出。
但制造这一切的凌陆，只是轻哼了声，随后凤眼冷漠地扫过被他丢下，疼得蜷缩成一团的程段。
凌陆又踹了下人，让程段翻过身看他。
程段偏过头，睁开眼，在睁眼后亮起来的光线中，含着泪花，泪眼模糊地看他。
两边是老旧的巷子，墙皮剥落，被带着陈腐的青苔爬满，头上是初秋碧蓝碧蓝的天，干净得一碧如洗。
日光之下，凌陆高大的身形像带着一层光圈。拍进照片里，这一定是张色调温暖和谐的青春小说插画。
可程段一定神，细看，却发现他面前无比高大的凌陆神色冷漠，看着他的目光像在看地上的一只蚂蚁，还是他刚踩过的。
凌陆拿出手机，给他拍了一张照片。
“老实点，不然你也会被放到网上。”
凌陆放下话，转身往外走。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脱下橡胶手套。
＊＊＊
另一边，程秋带着成绩单，痛苦地回了家。
找父亲大人求情，程父答应帮着说话，程秋才躺平在自家的沙发上。
程父道：“你这么怕你妈说你，再找你那个同名的学霸给你押押题呗。”
“大佬说了，他总不能一直给我押题，让我自己努力看看。”
程父笑呵呵地：“然后你的努力成果，三十八分，哈哈哈……”
“啊！老爸，你有没有同情心？我去做一下错题，不理你了。”
程秋被笑话一通，哭笑不得地重新打起做物理错题的心情。
他回到自己的书房，错题本才拿出来，收到备注酷哥的凌陆的消息。
——酷哥：这道题怎么做？
程秋看着那道综合物理题上的大圆小方块，还有推力，眼睛瞪大了。
不是？？？
这年头，难道进篮球队，还要考核队长的物理学习水平了？！
“可恶！！！”程秋哭着给酷哥学弟做物理题。
可想而知，这道题程秋没做出来。他又哭着找了大佬求救。
等程秋把大佬的解答发给凌陆，他爸在门外拍门。
“秋秋！你哥被人打断腿了，你妈让我我们去医院看看。”
“啊？不会吧。”
程秋跟程父赶到医院，看到了一个一只熊猫眼，腿上还打上了石膏的程段。
程段往日的贵公子模样，已然尽数消失，只有狼狈写在他红红紫紫的脸上。
程秋看着都疼，吸了一口气，心道一句：好惨好惨。
作者有话要说： 秋秋：我可能拿的喜剧人本。
娇娇：我不一样，没几面我就。
橙子：我不一样，第一面我就。
秋秋：？？？成年人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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