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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极速书阁 > 满殿猫色宫墙柳京墨希音 > 第55章
 
别院外不知何时设了结界,地府众人无一可靠近。

白无常忍着被灼伤的危险,苦哈哈在结界外喊道:“月老莫恼,您这不吃不喝也说不过去呀,就算气,也莫拿自个儿身子不当紧,速速撤了结界让小神进去吧。”

寂静无声。

他吐着舌头哀怨的看了黑无常一眼,使眼色命他吆喝两声,黑无常当做没看见的别开头,挨了一掌才转回来道:“你少费这功夫了,月老摆明要闹到底,咱爷都没得办法,单凭你我二人能让这祖宗消了气?”

“那又如何,爷近日不在地府,特命咱二人好生侍奉着,结果昨儿个就设了结界,你说这闹的是哪般。”

兄弟二人垂头丧脑蹲坐在别院外,供来往鬼差暗自偷笑也未敢离开。

黑无常道:“当时我不在地府,你应当是知情人,这两位怎搞到如今地步?”

白无常叹了声气,当年的事乱的很,曾经他都一度以为月老将嫁至地府做阎后了,谁知一夜醒来便听闻月老搬回神界,与阎王决裂的消息。

他连脸都未洗就奔赴阎王寝殿,里面一片狼藉,显然是经过一番激烈打斗的遗留物,自家阎王斜倚在床榻上,正喝的酩酊大醉。

若不是空气中似有若无的旖旎气息,他还真以为寝殿进了贼人,如此看来……昨夜应当也十分激烈。

他小心翼翼走过去:“爷?您可好?”

九里明未理,只低头闷声喝着,本就狭长妖艳的凤眸此时如烟雾迷离般,水汽朦胧,甚是好看。

白无常还未来得及心跳加速,手腕就被猛的拽住,耳边传来他恶狠狠的怒吼:“为何不管本王!若她在,定会撤了这酒,为何你不是她!”

白无常吓的几欲哭出来,爷,您分明万年前就吩咐过谁也不得拦您吃酒,如今月老来了几趟,这……这怎的还怨在了他身上。

九里明接着便甩开他手,指着门外:“出去,滚出去……”

“是是是。”

他刚走两步,就听身后传来九里明尚未说完的话:“去换上红衣过来,快!”

白无常:“……小,小神吗?”

九里明凉飕飕看向他:“不然是本王?”

白无常:“!!!”

为何主子跑了媳妇,折磨的是他?此时无比想念于人间的黑无常,若他在,定可以和自己一同遭殃。

此后的几日,一言难尽。

阎王吃了多少日酒,他就穿了多少日的红衣,地府一众没良心的狗东西们就笑了多少时日,害的他之后许久不敢出门索魂,真真是丢尽几万年的老脸。

****************

黑无常几千年未曾如此开怀笑过,原来他还有这一段过往,想必当时乃地府最亮的风景罢。

白无常还未起身揍他,这笑声就引来旁人。

感受到结界消失,两人速速起身回头,见门外立着一人,红衣似火。

这是距万年后两人首次正面见到月老真容,与当年一般的明媚无双。

白无常暗叹神仙不催老,边与黑无常一同行礼道:“参见月老。”

月老端端正正回了他一礼,道:“竟不知当日还有此事,皆因本神之过,使七爷受委屈了。”

“不不不,月老言重了,没有的事。”

月老诚恳道:“近日本神心思杂乱情绪不定,多有得罪,望七爷八爷海涵,如今他既不在地府,天缘阁事务多,又耽搁不得,本神先回神界了。”

白无常一听,立马上前拦下:“月老可使不得,爷走前特地吩咐过要好生侍奉好您,若这侍奉到了神界,怕是我们兄弟二人至少得脱几层皮了。”

“他是打着侍奉的名义,命你们看管本神吧。”

“月老哪的话,既您已出来,不若让小神端进去吃食,虽比不得神界口味,但已是尽最大努力接近了,您好歹对付两口,莫要饿了肚子。”

月老看向一旁托盘中的饭菜,卖相上佳,“本神没胃口,二位让让,本神要回去。”

“阎王之命不得不从,月老莫要为难小神。”他伸了胳膊,“您请回。”

她冷笑一声:“若本神不呢?你们二人合起来都非本神对手,莫要自不量力,退下。”

黑白无常未移分毫,态度极其坚决:“月老请回,小神将吃食端于您,您已有足足三日滴水未进,莫要垮了身子。”

“本神吃不惯你们的东西,退下。”

黑无常端起托盘直喇喇伸向她面前:“这是爷特地为月老寻的吃食,皆按神界水准,与我地府全然不同。”

“本神说了不……”她嫌恶看了一眼,突然僵了面色,转回头去细细盯了饭菜半晌,拿起筷子随意夹了一口,顿在原地,“你方才道,这是九里明去寻的?”

“正是。”

不是。

她向来嘴挑得很,吃不惯地府的食物,九里明便苦学神界膳食,于千百次失败后终于做出副还算看得过去的样子,哄着她吃。

虽已过万年,卖相、味道也与昔日相比精进不少,但她仍旧可一口尝出出自谁手。

她苦笑一声,心里像塌了一角,塌的整颗心都不再正常,酸疼的很。

三人僵持在原地,终听得她淡淡道:“端进去吧。”

直至吃完最后一口,她都不舍放下筷子,她喜辛辣,喜酸,不喜盐,这些菜中每一口都合她口味。

方才白无常悄悄与她道,前些时日的膳食,尽数出自一人。

“吧嗒。”一滴泪落在袖口,晕了圈深色。

他这倔脾气究竟从哪学来的?以他的身份相貌,三山九州哪个不趋之若鹜,怎就偏要在她身上耗时?

多不值当。

眼前还有一盅骨汤,是她最喜欢的,欲端起一饮而尽时,却被一只手夺去,她惊了一跳,顺着那只白腻的手向上看去,就见那人蹙起眉心轻叱:“都凉成这样了还敢吃。”

见他顺手便要扔掉,月老趁他不妨迅速夺回来,仰头一口喝掉,连渣都未剩一滴,刚放下汤盅,下巴就被一股力量捏住,紧接着便是男子身上的馥郁芳香吸入鼻内,沁入脏腑。

骨汤的香味在舌尖跳跃,她不知是被香气沉醉,还是终究舍不得推开。

他一如既往吻的她浑身发颤,只得努力攀着他肩膀借力,才不至于无力到滑下去。

直到感觉到胸前的异样她才回了丝神识,发觉两人不知何时已倒在床榻上,抓住那只乱动的手阻了他动作,九里明顺从的松开她,伏在她颈间喘息,轻笑道:“为何这次不推开?”

“……吃人嘴软。”

他顺口含住嘴边嫩白的耳垂,察觉到身下传来的轻颤,愈发愉悦道:“你方才将汤尽数喝掉,是因为不舍我努力白费?”

“……不是,我饿了。”

“嘴硬。”

他欲继续动作,却被她死死拦着:“够了,你……唔。”

九里明直到舌尖吃痛才停下,尝到口中的腥气,邪笑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咬我?”

她被他说的羞红了脸,恼羞成怒的锤了他后背一拳,想继续方才的话,却被他恶狠狠唬住:“不准说那句。”

“……”

“换个话题,别谈那个,好不好?再陪我些日子。”

一个自出世便高高在上受尽群臣跪拜,独掌九州生杀大权,向来目空一切的人,唯独在你面前服软撒娇,你会如何?

月老自是心软的一塌糊涂,支吾道:“平,平日里你从未来过这里,何谈的陪你?”

他笑道:“这是怪我不常来看你?”

“不是!”

他笑的更开心,道:“这些时日有些急事需处理,放心,今日过后我便宿在这里,哪也不去,可欢喜?”

“九里明!”

“好好好,莫闹。”他轻声道,“即便我未过来,但一想到你留于地府,距我不过百里之地,我便觉心安,旁人未给予过的心安。独活,你莫要再离开我,好不好?”

他唤她独活。

她的名字很少被人唤起,众人皆以月老来称,有时突然被唤时还觉不适应,仿佛这两个字已不属自己。

也只有他能将“独活”唤的情意缠绵。

她淡淡一笑,未答此话,嗅着他身上的清香,问道:“你素来不喜彼岸花,怎的如今会将它制成熏香?”

九里明不喜彼岸花已到了病态地步。

黄泉路上昏暗无光,全靠两侧彼岸花海的色彩照亮通往忘川的路,若非这一原因,九里明早下令将这些花屠尽。

彼岸花开,花叶永不见,本就凄凉,又因它别名“无义草”,更被九里明所不喜,曾经他已到了听不得任何人提及彼岸花三字,更别说用他来熏香。

万年间,九里明变的不止厨艺,竟还离奇爱上了彼岸花香。

真真是奇闻。

谁知他的下一句话,令她僵了笑意愣在那。

“因为它与你一般都是红色。”

所以即便抵触至深,他也可因为是红色而慢慢接受,他将寝殿外种了一片,每每自窗口望去,都似见到她立于窗外般安心。

皆道彼岸花含剧毒,想必他已毒入骨髓吧。

作者有话要说:

白无常:主子失恋为啥可怜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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