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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极速书阁 > 人间难行陈济平苏婷儿 > 第93章 分道扬镳
 
这些有关于共和国体与公民权利的言论,侯维伦在丰镐京都可听得多了,并不以为奇。陈济平却听得津津有味,他从小只知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原以为效忠皇帝纳捐服役都是天经地义的事,但自从听了陵宝那个寿彦秋和后来饿侯维伦讲了古礼和周礼,才知道这世上除了至尊皇权,还有别的立国礼制。

陈济平好奇插嘴问道:“北山的皇帝愿意么?百姓当了公民虽然是扬眉吐气,但是万人之上的皇帝成了人人平等的公民恐怕就不乐意了吧?”

邻桌那人见有陌生人搭他的话更是得意,大声解释道:“北山的皇帝姜风年岁已老,对几个儿子都不满意,竟把年幼的孙子立了储君。想想北山以弹丸之地夹在铁翅跟华夏两个大国中间,迟早是被吞并的命运,还不如改作共和国体,在诸国间搏一个好名声。

北山姜氏一族高风亮节主动让出权柄,凭着这声望仍可以保留皇位,做一个没有实权的虚君。执政之人虽是民选,但皇位仍可以世袭。这叫君主立宪!好歹还是个过着优渥生活的富贵闲人,比那些自谋生计的公民还是高一等的。

而由此北山立国也就成了整个北山的民意,是每个北山人做出的选择,若是谁要想强吞,都会在诸国间落下豪强霸占恃强凌弱的坏名声。”

“那不就是把责任丢给百姓了么?听着是公民自己选择,若最后闹得真要动起武来,生灵涂炭,这姓姜的倒可以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一切尽是民意做主。”陈济平撇嘴不屑道。

“就算是生灵涂炭,好歹也是自己做的选择,自己为自己做主,这叫自由,这叫民主,有这两样才是上等人!”那人见陈济平不赞同自己,连忙搬出两个吓人的名头,仿佛不同意他就是下等人。

“为了做这上等人,死也愿意?”侯维伦突然插嘴问道。

“愿意!”那人坚定慷慨道。

“为了做这上等人,居无定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颠沛流离,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也愿意?”侯维伦追问道。

“愿意!”那人更加坚定慷慨应道。

“为了做这上等人,投靠异族铁翅国,与同族华夏为敌,沦为外人附庸,当了投敌的汉奸,你也愿意?”侯维伦再继续问道。

“若是在共和国体下,就算是被异族人统治也强过在本国做皇帝的贱民。但愿整个华夏也像北山一般,在他国自由民主先辈的引领下改头换面,洗清劣根,才是华夏人的福分!”那人竟毫无羞愧,跟侯维伦朗朗而对。

“那你的意思就是宁愿举国沦为亡国奴,也好过如今安居乐业太平盛世的帝国天朝?”侯维伦再问道。

“正是!若为自由故,凡事皆可抛!”那人竟比侯维伦还理直气壮,句句都说得自信无比,仿佛自己所信便是世间真理。

陈济平看着侯维伦,自己刚才那好奇的神情和迷惑的眼神不见了,刹那间变得清澈透亮而又坚定。他知道是侯维伦故意出言相问,为自己上了一课,让他看清了这些言论背后的真实嘴脸。

这些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的想要民主自由,但他们是不管天下苍生百姓死活的,他们是不在乎什么安居乐业和国泰民安的,他们只是想成为配得上那两个词的上等人。

“做个汉奸都这么理直气壮,自己族人都是有劣根的下等人,跟异族一样才是有尊严的上等人,不想被自己的皇帝统治,却想做异族的喉舌走狗。说到底,你不过是个崇洋媚外的天生奴才罢了!”侯维伦把桌子一拍站起来怒道。

“你这个皇帝的走狗,见不得对皇帝的不敬不利之言,你才是天生奴才!我眼中只有天下众生平等,哪有己族异族之分,你这等劣根深重之人眼光狭隘,怎么能理解我这样大胸怀之人!”那人竟也站起来跟侯维伦对骂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这个已经背宗忘祖之人,我跟你再费什么口舌!诋毁国体,妄议圣上,还敢逞口舌冒犯冲撞于我,跑堂的,去叫街上的巡查过来把他拿下,带回府衙收监。”侯维伦掏出一块腰牌重重拍在了桌上。

陈济平一看,那腰牌金光闪闪,整个都是黄金所铸,上面只有一个侯字,估计背后是华西两字或者华西王府四字吧。陈济平又看看侯维伦的脸,怒气冲冲,显然已经是动了真怒。

没想到说话冒犯顶撞了他也是个罪名,陈济平这时才真切感受到这位华西王府二公子的身份和地位,不晓得自己平时有没有犯过这样的罪名。跑堂的茶小二听见这身暴喝,赶忙跑过来,看了看这块金腰牌,赶紧麻溜地跑上街去找巡街的官差去了。

刚才还说得振振有辞誓死捍卫自由民主那人瞬间脸色煞白,他没想到跟自己辩论之人竟是个如此显赫的人物,侯维伦一声黑色术服,又没穿锦衣华服也没带贴身随从,哪里看得出来。

那人竟还不服气,脸色煞白还惨然笑道:“你看,为何是我冲撞了你,而不是你冲撞了我?这便是我为何要那自由和民主,为何想要生在共和国体下。”这话是他一直盯着陈济平的眼睛说的。

陈济平才坚定的神情,竟又迷惑起来,身为底层出身的他自然明白这样强权压人的不公和愤懑,他自己便是受害者。

不一会儿一个白衣的低阶巡街衙役跑了过来,见了侯维伦的金腰牌赶紧俯首哈腰听他指示,侯维伦交代了两句,这衙役立马麻溜地拿出枷锁把那人锁了往府衙拖去。

侯维伦并没有故意颐气指使,但那衙役有几时能遇上这样身份的人直接交代办事的,那神情话语和动作让陈济平脑海中浮现出了“走狗”两字。他看向侯维伦的眼神陌生起来,在他眼中刚才侯维伦这几句交代,无疑就是权贵的颐气指使,这不是他想结交的人。

若不是碍于情面,陈济平恨不得现在立马离开侯维伦,跟他分道扬镳。现在他终于明白,所谓的“华西双杰”并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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