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松和阿德面面相觑。
看他们过反应，似乎对我并不熟悉，但也不排除他们是受人指使，对付我的可能性，因此我才想故意试探一下。
“怎么？事情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莫寻欢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只要你们实话实说，保证再不和我作对，过去的事情我是不会追究的。”
我一边给他们吃定心丸，一边仔细留意着他们神情的变化。
田松一脸沉思状，似乎在考虑我话里的意思。
而脾气火爆的阿德当下却吼了起来：“姓莫的，今天虽然栽在你的手里，可你也别想随便往我们兄弟身上扣屎盆子。”
说着他便激动的站了起来。
“妈的，现在还不老实······”
阿华也不是什么好脾气，见阿德对我出言不逊，叫骂着就走了过去。
“有种就把我放开，单挑呀！”阿德此时的情绪更加激动了。
“挑你妈个比！你当我傻啊！”阿华也被阿德挑衅的话语完全点燃，再次把把枪口对准了阿德。
“华哥，别冲动。”我连忙将阿华喝住。
性格这东西是很难装出来的，尤其是一瞬间的反应。
看阿德的反应，应该不是作假，我叫住阿华，点燃一支烟递给阿德道：“德哥，别这么大火气嘛，我这也是想把事情搞清楚，有得罪的地方多担待。”
阿德冷哼一声，并没有接我手中的烟。
“呵呵，都是道上讨饭吃的，怎么，还嫌弃啊？”我笑着把烟放在他唇边，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的脸上虽然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但言辞诚恳，阿德眼皮一翻，瞄了我一眼后，叼住了我手里的烟。
“看来德哥和松哥的确和那件事无关，可我得到的消息也很可靠，袭击我们的那帮人的确是在芳草湖，这······”
我有意不把话说完，想进一步证实此事是否真的与田松他们无关。
“一定是鹰鼻老幺那帮人干的！”一直没说话的田松此刻狠狠从嘴边挤出一句话来，阿德的脸上也浮现出愤懑之色。
“鹰鼻老幺？什么人？”
看着田松咬牙切齿的表情，我就已经猜到他口中所说的人，一定与前面的枪战有关系，但这话还是要让他亲口说出来。
“寻欢兄弟······我这样称呼你，不介意吧？”
田松正准备说些什么，可又怕这样称呼我不妥，又问了我一句。
“没事，松哥你继续说。”我头微微向前一探，示意他把话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觉得我们都被骗了，你收到消息说契机你们的人就在芳草湖，而这是我的地盘，你当然首先想到的就是我田松在搞鬼。误打误撞，经过刚才的事情，我又认为你们和鹰鼻老幺他们是一伙的，所以事情才会闹到这步田地。”
田松的话我是赞同的，被骗到不一定，也可能是凑巧，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在C县袭击我们的一定不是田松他们了。
“我说松哥，说了一大堆，你还没说这鹰鼻老幺是什么来头呢？”
阿华是个急性子，见田松半天还没有说到鹰鼻老幺，哪里还能沉的住气。
田松双眼望向天花板，好似在努力回忆：“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大概就是在半个月前吧，镇上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帮人，先是他手下两个人在我一个小场子找小姐，赖着不给钱不说，还打了我的小姐，在芳草湖，我田松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哑巴亏，我当然不会作罢，得到消息后我和阿德就亲自带人满镇子寻找那两个小子，功夫不负有心人，后面还真在一个饭馆里把他们堵住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田松看了一眼旁边的阿德，那意思应该是寻求佐证。
阿德会意，马上接过话来：“不错，我和松哥堵住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宵夜，不过人已经变成了五个，那天我们就是抱着一定要收拾他们的决心去的，把所有兄弟都招呼上了，他们五个被我们打了个半死，不过我们损失不大，也不想把事情高大，胖揍他们一顿，又教训了几句后，就离开了，妈的，没想到·······”
趁阿德灭烟蒂的功夫，我插言道：“没想到，他们后面又带着人回来找场子来了。”
“寻欢兄弟，厉害呀。”阿德瓮声瓮气的朝我把大拇指一竖继续说道：“不错，原本我们也没当回事儿，没想到没过一个小时，那几个被打的孙子就带了一大帮人打了过来，至少有六七十人，幸好那天我们没有交兄弟们散去，都在这儿扎堆打牌喝酒呢，要不可就惨了。“
阿德说这话的时候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我甚至从他的神情和话语中能够想象到当时的情形。
“那结果怎样？你们吃亏了？”
田松长叹一声道：“吃亏谈不上，双方伤亡差不多，不过这算是我田松出道以来最惨烈的一仗，我们虽然比他们多出二三十人，可他们几乎人人有枪，唉！真他妈的后悔，早知道就不动枪了。”
听他这话，我知道这里面肯定还有故事，就问道：“怎么回事？松哥，动枪怎样，不动又怎样？”
“兄弟，你不知道，一开始双方都没动枪，毕竟在道上混，你打我，我打你，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一动枪动静就大了，谁也不想一天到晚的把警察招来呀。可是那天双方交手还不到五分钟，我们这边百十来个人就被对方完全压制住，对方大部分都是用刀的好手，我手下这些人打个群架还行，要动起真格的，有战斗力的还不到一半。”
“所以你手下的人猴急跳墙，就先动了枪？”此时我已经明白他刚才的意思。
“哎，我也没想到那帮人都是些硬茬子，尤其是领头的那个鹰鼻老幺，长相本来就已经够瘆人得了，没想到刀法更是诡异，我的人多半都是被他砍伤的，说实在的，要不是阵营不同，我还真佩服他的刀法，是我平生仅见。”
听着田松的唏嘘声，我心中一动，立即问道：“你说的那个鹰鼻老幺，是不是真的长了个很明显的鹰鼻子，而且眼神冷的吓人，刀法快的出奇？”
“没错呀，难道在C县袭击你们的其中就有他。”阿德果然是个人才，很快就从我的话中反应过来。
我点点头道：“不错！”
原本我调库西克拜他们过来就是做了两手准备，如果C县的事情是田松他们做的，就搞掉他和阿德，剩下的人能收编就收编，收编不了的就遣散。如果下手的另有其人，就可以将他们团结起来，一致对外，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减少自己的伤亡，更可以壮大以后的力量。
田松和阿德的人品我还是看的上的，不过他们兄弟怎么会有这么些枪呢？有如此势力的人就在新安市周边，我怎么会从没听人提起过？
“松哥，德哥，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还客气个什么，兄弟你有啥就说。”阿德豪爽道。
田松也说：“莫寻欢声名在外，今天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我是心悦诚服。”
“那行。”我清了清嗓子道：“实话说，我当这三合会会的会长也有一年多了，自问消息还算灵通，可二位的名头我也是今日才听闻，莫不是你们得到了贵人相助？”
虽然是实话实说，但我还是尽量把话说得委婉。
“呵呵，兄弟不愧是个文化人，话说的也中听，其实你直说也没啥，我们兄弟不是那计较的人，其实我们是得到······”
“咳咳！”
阿德粗中有细，从我的话中已经明白我实在照顾他们的面子，正准备道出其中的原委，却被田松的咳嗦声给打断。
我明白田松这是有意为之，他们有人相助这是显而易见的，关键我必须要打听出他们的后台是谁，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暗处的敌人已经够多了。
我敢肯定田松他们是在近期才崛起的，而且从他刚才紧张的打断阿德来看，他后面那个的势力能量肯定不小。
越是这样，我就越要问出个所以然了。
我也咳嗦了一声，笑道：“松哥，我知道你的顾虑，你背后的势力肯定不简单，他们的手段肯定也很残忍，但经过今日一见，你对我应该有所了解了，我是不是和传闻中的一样，我既然能干掉尕三子和马宝，就同样可以对付你身后的人，我可以把你当兄弟，他们又把你当什么？如果你信得过我，咱们现在就可以联手，先除去鹰鼻老幺，然后在共同谋大局。”
“寻欢，兄弟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干吧，松哥。”
几分钟过去，田松还在考虑我的话，阿德却开始催促，看来他应该是更倾向我这边。
我趁热打铁道：”华哥，不瞒你说，芳草湖这边我曰后也一定要控制在手中的，不禁是这里，新安市周边的所有县镇都是如此，你前面也说过，你丢了芳草湖，上面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先不说你能不能安全离开新安省，就算你顺利离开，他们就会这样放过你么？你就甘心每天过着心惊胆战的生活么？你不为自己想，也应该为珠姐想想吧。”
我的话戳到田松的痛处，他在看了一眼珠珠后，艰难的做出了决定：“好，我就赌一把，寻欢兄弟，事情是这样的······”
田松的话在情理之中，却在意料之外。
原来，田松和阿德以前在H省混过几年，当然只是充当一些小角色，并没有混出什么名堂，后来听说新安这边的钱现在也好挣，就回了家乡芳草湖。
只要在国外待过的人，就算你干得是刷盘子的活计，回来后别人也会把你当成海归，高看一眼。
田松兄弟也是如此，从H省回到芳草湖这个小地方，在当地人眼里也算是“衣锦还乡”，两人很快就拉起了当地一帮混混，做起收夜场保护费的生意来。
因为两人够仗义，收了钱，如果哪一家有人搞事，他们每次都会在第一时间摆平，渐渐有了些“口碑”，就有些场子给他们干股让他们入伙。
几年下来就有了现在的规模，不过他们有枪还是两个月前的事情。
一个在H省和他们一起混过马仔突然联系到了他们，说有人愿意支持他们发展势力，提供了这批枪。
而田松告诉我，这个马仔现在人就在M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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