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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红玫瑰

“听说你找了份新工作,赚多少钱?钱够了,赶紧带你妈、你弟走吧,更大头那人靠不住,昨晚是不是又动手了,我都听见他在那撒酒疯,完事了又哭着求你妈原谅。这种男人要不得!”

浴室早上刚开始营业,辛懿又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客人。老板娘闲着无聊,一边盘账,一边跟她瞎扯。

见辛懿不搭腔,老板娘抬头,便看见小姑娘玲珑的背影,黑色文胸是最简单的款式,肩带细得叫人揪心,衬得那副肩胛骨跟个翅膀似的细棱棱的。

老板娘早习惯了这丫头的性子,自顾自说:“不然,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反正你也成年了。”

辛懿已经换上了浴室的拖鞋,转身朝淋浴间走。

“那人祖上是开矿的,家境殷实得很。人现在常住南方,你们跟他走了,保管耿大头找不着。”老板娘加快了语速,“人家就想找个漂亮、带得出去的小姑娘,生活费、零花钱给的肯定不会少,这你放心。只不过……年纪是稍微大了点,不过也还没50,他老婆也快奔五了,没什么竞争力——”

辛懿的手,撩开了浴室的门帘,怀里抱着衣衫,头也没回:“总有一天我也是会奔五的。还有,我改名许久了,现在叫辛懿。”

啪。

软皮的帘子重重地砸了下来,人也看不见了。

老板娘看着沉重的帘子落下来,叹了口气。周兰这闺女太倔,说好听点是有骨气,说难听了就是不识好歹——生来没爹,又是女孩儿,要钱没钱要学历没学历,偏偏就一副倔脾气也不知道从了谁。

指望麻雀变凤凰呢?不给人拔毛拆骨炖汤喝,就该喊阿弥陀佛了。老板娘摇摇头,继续算她的账。

空荡荡的浴室里,只有辛懿一处水声。

她把莲蓬头开到最大,热乎乎的水打在后背,又疼又痛快。

她忽然想起一年前从个富商那儿听来的词,原罪。

那人酒喝多了,跟同伴聊起娱乐圈里的事,提到了娱乐圈某个红小花曾是扬州瘦马。众人一顿唏嘘,只说小花当年也是身不由己。然后那人就感慨了句——出身是原罪。

这样比起来,同样背负着原罪,她还算走运,虽然早早遁入社会,起码人还算清白。

人人都说她心太野了,麻雀窝里出声,居然还指望哪天飞上枝头变凤凰。

她不怕人家说她有野心,她就怕自己有一天忘了自己的野心。

如果连她都对自己妥协了……那才真是只能匍匐在尘埃里了。

所以她骄傲,固执,什么事都要把握主动权。

所以当庄景安向她流露出那可能的一丁点的善意或者爱意,她害怕了。

这个男人,让她心动,但更多的是让她摸不着头绪,在他们俩的关系里,尽管她努力占据主导,却仍旧处于被动。

如果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永远都是等价交换,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筹码,来换取他的永不变心。

将长发撸到脑后,辛懿仰面,任由热水冲淋着自己的脸,脑海里又浮现出片刻前庄景安忽然俯身亲吻的模样。

她承认,那一刻心跳加速,下意识地期待加深那个吻。

可与此同时,脑海里浮现过他办公桌上相片里的女人。那是白月光,还是现任?她对他一无所知。

从年龄,到金钱,到地位,到在这段关系里的主动权,统统在他手里。

这种不平衡,她没办法接受。

在浴室里磨叽了许久,辛懿才擦着头发出去,没想到刚撩帘子就撞上老板娘。

老板娘拍着胸脯:“小姑奶奶,你可算出来了!洗这么久,我还当你给闷晕过去了。”

“有事?”辛懿走到储物柜旁,无意中发现她柜子旁边的一个也显示已满。

这么大清早,居然还有其他客人?

老板娘神神叨叨地问:“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难怪不要我介绍。”

辛懿一愣,就听她又说:“挺帅的,还有钱,外头那车得好几百万吧?这下好了,你妈你弟有出路了——”

浴室大厅的玻璃门外,庄景安那辆招摇的奔驰正静静地沐浴在晨曦中。

“……他人呢?”辛懿问。

老板娘一努嘴:“坐这里等了你一会,估计是无聊,也进去冲澡了。”

辛懿想起自己那句“要不要来体验生活”的玩笑,有点恍惚。

“进去有一会了,估计快出来了。哎?哎哎,你去哪?”看着换了凉拖,二话不说抱着脸盆换洗衣物就走的辛懿,老板娘满头雾水,“人等了你十多分钟呐,你就这么面都不见就走了?”

“又不是我让他等的。”辛懿头也没回地打他车边路过。

辛懿不想看见庄景安,起码在那个吻的余悸未平之前,不想看见他。

她走得极快,回到家的时候还不忘又回头看了眼身后——他没来。

周舟无声地把她的手机递过来,说是她不在的时候一直在响。

一看,是穆晟那个见色忘友的家伙,辛懿没好气地回电:“穆少爷,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在哪儿呢?晚上下班来深蓝聚聚啊。”

听出穆晟舌头有点打卷,辛懿蹙眉:“大白天你就喝酒?”

“没喝酒,就小酌了一下。”穆晟嘿嘿笑着,“所以没法开车接你,你下班自己打车过来啊。”

想到庄景安发现自己跑了,或许还会追来家里堵她,辛懿索性吩咐周舟:“把我给你布置的作业做完,别一直发呆。”

周舟乖巧地点点头,然后拉住姐姐的裤子,仰头:“那人是谁?”

“你说谁?”

周舟指着外面小街:“刚才车旁边的那个叔叔,我看见他亲你了。”

叔叔……

辛懿几乎能想象出庄景安听见之后挑眉的模样,26岁,嗯,做周舟的叔叔也够了,但做她的叔,好像还嫩了点。

她胡乱地在弟弟头顶一拍:“你那是角度问题,看走眼了。别胡说八道,”说完要走,想想又俯身跟他眼对眼,“不许跟别人说,听见了吗?”

“不说,”周舟满怀期待地问,“他会带我们走吗?”

辛懿咬唇,无声地在他头发里一揉,转身走了。

*

夜幕降临之前的酒吧,和夜晚完全是两个世界。

深蓝的灯几乎都熄着,只有吧台开了零星几盏镭射灯,穆少爷坐在高脚凳上自斟自饮,一头韩式卷发略显凌乱,侧影寂寥无比。

听见辛懿的脚步,穆晟回头咧嘴:“感觉有一百年没见到你了,想死本少爷了。”

辛懿和他隔了一个凳子落座,看着吧台上几个空荡荡的酒瓶:“你这是投资失败,还是情场失意?”

“还是你懂我,”穆晟拍拍晕乎乎的脑门,“我刚跟娇娇分手,现在单身狗,空虚寂寞冷。想想你也是一样,就琢磨着找你来喝两杯。”

“我哪儿敢和你比啊,我那是娘胎里开始单生,少爷您是一个连的网红排着队等候宠幸。”

穆晟不以为忤:“要是你肯跟了我,也就没她们什么事了。”

辛懿抬手,与他碰杯:“别闹了,我现在还能跟你喝一杯,全赖没谈过。要是被你给渣了,我分分钟先剁了你,然后自己投案自首。”

“你怎么就不信我呢?我那不是花心,我就是没找见真爱。”穆晟一本正经地说,“我就觉得,要是我俩凑一对儿,搞不好就白头到老,寿与天齐了。”

辛懿听他又开始胡言乱语,咬着杯沿,不咸不淡地一句:“你跟娇娇怎么分的手?”

穆晟愣了一下,终于不再满嘴跑火车:“也没什么,就是跟人小姑娘发了几条微信。娇娇看见了,硬说我脚踏两条船。我擦啊!那小姑娘就一过来旅游的,现在早回湾湾去了。我倒是想踏也没那么长腿啊。”

“……活该。”

“你就别奚落我了,”穆晟颓唐地说,“前些日子我还打赌这次能过三个月,这没差几天,又黄了。”

两人各怀心事,喝着闷酒,过了一会,辛懿把酒杯一扔,轻车熟路地奔小舞台去了。

乐队不在,她就抱起角落里落灰的吉他,轻轻拨了几下。

是首老歌,历经沧桑的老男人最爱唱,到了这张年轻的嘴里,却别有一番滋味。

“想得却不可得,你奈人生何,

该舍的舍不得,只顾着跟往事瞎扯。

等你发现时间是贼了,

它早已偷光你的选择。

爱恋不过是一场高烧,

思念是紧跟着的好不了的咳……”

辛懿的音色好,音域也光,她自己投给唱片公司的Demo带,几乎是百发百中,然并卵。当走到签约合同这一步,作为监护人的周兰不识字,只能委托耿重年出面,然后这个酒鬼狮子大开口。辛懿透过多少次demo,就有多少家唱片公司的签约无疾而终。

所以,成年对她来说意义重大。

这一次,她的一切终于与家庭无关。

“想得却不可得,情爱里无智者……”

一曲唱毕,辛懿拨了几个寂寥的弦音,有零星掌声,她没睁眼。

透过眼睑只觉得面前一篇粉光,光影柔和,然后,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又不期而至,银框眼镜泛着狂,一手解开领口,唇角一勾,戏谑的笑。

为什么又想到他!

辛懿心一惊,猛地睁开眼,却被凑在面前的红玫瑰吓了一跳。

一大捧红玫瑰,每一朵都开到极致,赤|裸裸的热烈令她心头一惊,下意识地抬手一挥,险些将花束打落在地,这才看清花束背后的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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