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毒舌，说出的话让她脸上由红转白又转青。
他又返回去洗手，从镜子撞破她咬牙切齿的丑陋嘴脸。
他嗤笑，“你应该不知道吧，你愤怒怨恨的嘴脸竟然比勾引人时的要顺眼很多。”
“你身上有哪一处是比得上她的？”
莫依柔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不可思议，不是不记得她了吗？
认清自己被玩弄，她愤慨不已，开口要说什么。
白景衍抢先又说道，“听了那么多，还是不愿意滚吗？”
莫依柔从他眼里看出了嫉妒的不屑一顾，意识到自己就像只小丑。
她敢怒不敢言，只能忿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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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突然震动的电话打断了沈且意混乱的梦境。
她脑子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睛，只是支起身子就接通电话，柔软无力地“喂”了一声。
等了几秒都得不到回应，她努力瞄了一眼屏幕，意识慢慢清醒。
是白景衍……
她瞬间清醒，拿着手机的样子有些僵硬。
幽暗亮光照在她的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沈且意幽幽叹了口气，其实她也并不是还在气头上，只是彼此冷战了几天，对于他突然的深夜来电，腾升的心情绪难以言喻。
一时间她也陷入思绪，电话两端静悄悄。
黎泓昀一解决完楼上的纠纷，又匆匆下楼找白景衍，原位上早已不见人影。
在舞池里找到的他，也顾不得什么煞不煞风景，一把拉出正与陌生女人贴身劲舞的人。
白景衍踉跄，就要破口大骂，见是自家好友，忍了点脾气，“你他妈坏什么好事？”
他一张口就是浓重的酒气味，熏得慌，灯光扫射过来，他看见他白景衍布满血丝的通红双眼，甚至有一丝水光潋滟。
黎泓昀本是担心他醉酒出事，现在更担心他再这样折腾自己非得猝死不可。
二话不说就强制把他拖到顶层酒店套房，说是让他好好休息，不能再这样下去。
白景衍自己也不明白什么叫不能再这样下去，他自觉没有做什么伤害别人的事，只是一个劲儿伤害自己。
头痛欲裂精神涣散，刚才是想刺激刺激神经，现在一看到大床就只想好好睡一觉。
见他扑在大床上就没了声响，安安静静地埋着头。
黎泓昀嘴里骂着，手上利索地给他脱鞋脱外套，又大手大脚地扯起他身下的被子扔盖在他身上。
还是不放心，进洗漱间左看右看，拿干毛巾洗过热水，半道又窜进厨房煮开水。
黎泓昀给他擦脸的时候手上力度不轻不重的，又忍不住骂他，又笑自己像个老妈子照顾他瞎忙活。
白景衍有一张精致好看的脸，妥妥的桃花面相，他觉得他是想不开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可他自己对感情的事也是一知半解，没有资格评论他们的事。
只是以外人来看，就是嫌他们吃饱了撑的，好不容易碰上个知心爱人，还老吵架，不会珍惜。
白景衍谈恋爱这段时间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变得安分了不少，把以前瞎闹的时间都放在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女朋友身上。
把他约出来都成了难事，好不容易出来露个面了，酒桌上还一个劲儿盯着手机出神，没劲儿的很。
黎泓昀还不小心瞄到过他手机屏保，是一张模糊的偷拍人家姑娘的侧颜，连光明正大的合照都不是，觉得他没出息。
黎泓昀敢笑不敢说，这些可能连白景衍自己都没察觉的小细节，无不彰显着他已经沉迷眷恋的心思。
他羡慕又惶恐，一直以来，白景衍是最放纵不羁爱自由的人，本该比任何人都不屑那些七情六欲。
可他却比所有人都用情至深。
叹了一口气，黎泓昀抓过枕头枕在他头下，让他躺好，又倒了一杯热水放床头。
他也是第一次照顾人，好不容易觉得轻松了，手机又响起来，催促他赶紧回去处理事情。
考虑到白景衍待着这也出不了什么问题，便安心出了门。
不到一个小时，白景衍就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愣愣地看着唯一一盏亮着的落地灯，抓起水杯就大灌了几口，平息剧烈而疼痛的心跳。
脑子里又闪过最后一个梦境，沈且意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然后一点点消失在迷雾中，他总觉得心惊胆战。
他瘫在床头，感受自己胸膛时轻时重的起伏，烦躁地扯开衬衫纽扣。
重新躺好，他转头盯着被扔在一边的另一个枕头，突然很想她。
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疯狂想她，前两晚他都忍住了，可是现在心空空的，落寞难受的情绪再一次泛滥。
也许是因为身体无力虚弱，才会这样更加千倍百倍被思念吞噬。
白景衍最终还是违背自己的骄傲，翻出手机，毫不犹豫地拨打她的电话。
在一起那么不容易，为什么还有浪费时间去吵架，他恨不得每分每秒都黏着她不放手，不想再苦了自己。
她很快就接了电话，很大可能是被他吵醒的，但是他顾不了这些。
只是当她客气冷漠的声音响起时，白景衍竟觉得有些委屈。
他真的爱惨了她，才会在这个夜里一听到她声音就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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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电话那头安静了整整一分钟。
沈且意躺回被窝，盯着天花板，放空脑袋。
好像已经记不清楚他和她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从很好的朋友到很粘人的男朋友，他切换得自然而然，可她从冲动答应之后就一直在适应。
她不想放弃，也想努力一把，可是很迷茫。
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不纯粹简单，夹杂着他母亲的阻挠还有她前段婚姻的复杂人事。
但他比她爱得直白勇敢，她一直在束手束脚，被很多想法绊住了脚。
“白景衍。”她突然轻声唤他，可是并不知道下一句要说什么。
他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她听到轻微响声。
白景衍眨了眨眼睛，声线低沉喑哑，“嗯？”
沈且意用力抓着床单，犹豫不决，嘴唇张了又张，各种迟疑堵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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