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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极速书阁 > 太后在上(重生)程殊纪别 > 第29章 私通(一)
 
程殊是个说干就干的性格,没过几日,她便找来了工部和礼部的人,说起了要迁宫的事。

太后迁宫,这是大事,尤其是皇帝今年已经十三岁,再过两年应当就要大婚了。而宫殿翻修好也要上几个月,所以要尽快开始准备。

当然在外人眼中,决定程殊迁宫的当是另一件事——太皇太后薨逝了。

太皇太后薨逝在一年前,是睡梦中突然去的,第二日宫人进殿时才发现人已经没气了。

老太太过世时十分高龄,放在民间也是个喜丧,但由于身份,还是要举国同丧。当时,京中所有的酒楼,戏园,集市关门一个月,官员禁止宴饮歌舞取乐。李漠和祖母也有感情,因此有不少因此事被弹劾的官员先后被贬官甚至罢官。

如今一年孝期已过,朝臣们开始有动静,想要劝谏程殊迁宫。如今程殊自己提出来这件事,也是皆大欢喜。

当然程殊想迁宫,也是她为纪别精心准备的礼物。既然她没法光明正大地送纪别一座宅子,那何不将宫殿改成他们两人的家。

程殊想着想着,提笔就画了起来,宫殿外面不变,里面她按照自己的构想设计了一番。将画好的图交给工部尚书的时候,对方一愣,然后问程殊:“恕微臣愚钝,敢问娘娘这画中可是个亭子?还是个园子?”

当得知这是慈宁宫的样子时,工部尚书沉吟许久,点了点头:“娘娘尽管放心。”

有工部的一句话,程殊就放心了,反正她自己也画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图纸来,只能靠着工部建造司主事的一双妙手了。随后她又和礼部尚书商议了迁宫的事宜,礼部表示还要去和钦天监商议,择日将太皇太后的遗物请出慈宁宫。

跟着工部尚书前往慈宁宫看了一番。回去的路上,知夏和福顺一边一个陪程殊说着话。

程殊千叮咛万嘱咐:“这件事事关重大,切记不可与人提起。”

两人连忙应下,再三保证不会和人说。程殊还是不放心,还想嘱咐点什么,就有长春宫的宫人飞奔而来:“娘娘,陛下御驾来了长春宫,如今正在正殿里候着。”

程殊和李漠如今已不时常见面。李漠尚未成亲,因此不常来后宫,程殊更是刻意避开到前朝,因此两人距两人上次见面已有月余。

短短两年,李漠成长了许多,身量迅速抽高,马上就要赶上程殊了。自从两年前的那次患病,程殊便开始刻意避开李漠。李漠渐渐感受到程殊的态度时,便也不常来长春宫。这次前来应该是听到了程殊迁宫的消息。

果然不出程殊所料,李漠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同时也带着一丝气愤:“儿子听奴才们说,母后命工部整修慈宁宫,可是要迁宫了?”

程殊努力表现出长辈的慈祥来:“正是。再两年,待出了太皇太后的孝期,漠儿也要立后大婚了。哀家霸占着长春宫总不是这么回事。”

李漠眼中晦暗不明:“那母后何苦这样急迫,总归还有两年的时间,如今倒像是有人赶着母后搬走一样。”

程殊笑着说:“漠儿这是说什么傻话?哪里会有人赶哀家走?”

“那母后到底是为什么非要赶着迁宫搬走?可是因为想离儿子远一点?”李漠双手紧握成拳,越说越激动。他当然能感受到程殊对他的疏远,从程殊不再听政的开始,他就感受到了,自己离母后越来越远,而每次相见,他们都越来越陌生。

如今他已经彻底看不懂程殊了。他不知道程殊温润笑意之后的感情,不懂她为何要执意迁宫,更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可以让她满意。

同样,程殊看着李漠的表情也有些茫然,她不知道自己像这样一力疏远李漠是否是对的。曾经的她希望自己在李漠的生活中渐渐淡化,这样便能让他忘掉这段本不该产生的情感,然而如今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怎么会是因为漠儿?漠儿可千万不要误会母后。”程殊试图耐心给他解释,“慈宁宫需要一段时间整修,哀家迁宫需要一段日子,然后这长春宫还需要整修,给漠儿选后定亲还要时间。这些事都做完,怎么说也要两年了。”

李漠紧紧抿着嘴,没说话,但看上去仍没有被说服。程殊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最终还是李漠将沉默打破了:“是儿子误会母后了,儿子前朝还有政事,就先行一步。”

程殊悄悄松了一口气,亲自将李漠送出了长春宫,然后才算真正放下心来。李漠给他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了。

***

近一年来,大梁境内一片歌舞升平,没有天灾没有人祸,百姓也算得上安居乐业。

而一方安则必有一方不安,宫里最近便乱了套。

许是因为迁宫整修,内务府的太监人手不够,工部只好从今天的徭役中征人过来。而修宫殿算是徭役中最省力、安全的地点了,不仅每日伙食好,是不是宫里还能赏下来一点铜板。因此来修宫殿的往往也都是有点关系的百姓。

许是因为这个让内务府总管有了忧患意识。在一个黄昏,他领着一群内务府的太监,分头奔向各个宫中,开始突击搜查。

作为后宫的主人,程殊在之前得到了内务府的汇报,但当时内务府报上来的只是“因有外男出入后宫,例行检查”,程殊也自然而然地批准了。

然而突击搜查的结果让程殊大吃一惊。程太嫔和一个侍卫有染竟然被查了出来。

按理说,程太嫔有萧太妃庇护着,身为主子又不在搜查的范围里,原本应该是安全的。

但这回是程太嫔自己犯傻,她为了“安全”,竟然将两人的定情信物,放在了她大宫女的手中。因此这回一盘查,就一下子被搜出来了。

被搜出来的是一个宫中侍卫统一的规制的剑穗,如今出现在一个宫女的箱笼中,怎么样都说不过去。

当天夜里,阖宫未眠。

先是那名宫女受不住刑将程太嫔供了出来,再之后的事情内务府就做不了主了,而是将程殊请出了山。

程殊头昏脑涨地被请到长春宫院中的时候,心里是有些担忧的。她还记得上辈子知夏也是曾和人私通被揭发,而后被自己赶出了宫。

知夏的脸色十分难看,要不是长春宫里还没乱,程殊几乎要以为她也在这次搜查中被搜出来了。

见到程殊的一瞬间,知夏顿时低下了头,脸上就写着心虚。程殊让福顺提点着她,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意外。

福顺深深眨了一下眼,示意自己明白了,然后他退后一步落在了后面,不经意间用手肘推了知夏一下。

知夏回过神来,强打起精神跟在程殊身后。只是这些小动作程殊并没有看到,她现在眼里只有跪在阶下的程太嫔。

程殊突然明白了三国中吕布那一句“公为座上客,布为阶下囚”。她和程太嫔原本来自同一氏族,伺候着同一位夫君,如今却一个高高在云端,一个低贱在泥里。正如程太嫔现在哀嚎着说她是冤枉的,求程殊给她做主。

关于程太嫔是否是冤枉的,程殊心知肚明。但按照规矩,案子还是要申的。于是程太嫔身边的大宫女柳珊被带了上来,准确地说,是被拉着手臂拖了上来。经过一番酷刑后,她双腿已经废了,被太监们拖行了一路扔到了阶下。

程殊看着血葫芦一样的柳珊,倒吸了一口凉气,而被迫围观的宫人中有胆子小的,已经吓得面无血色了。

内务府胡总管站在两阶高的位置,居高临下地看着柳珊。柳珊趴俯在地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头:“胡总管,太后娘娘,奴婢真的冤枉啊!是太嫔娘娘,太嫔娘娘将东西交给奴婢的啊,奴婢连那男人是谁都不知道啊。”

不知一个受了重刑的人要用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喊出这么大的声音,但当柳珊和程太嫔一个趴着一个跪着,一个哀嚎着一个痛哭着,怎么看都像是程太嫔不占便宜。

程太嫔连忙开口:“你胡说!你明明——”

她意识到自己口误,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在场的其他人没有想多,但程殊明白,她想说的是“你明明就知道是谁”,而只要这话一出口,基本程太嫔是偷人的那个就已经坐实了。

听着程太嫔将后半句话生生扭成了“你明明就是和男人有私情”,程殊还稍稍失落了一下,看来又不知道何时能结束了。

柳珊和程太嫔你来我往地争论着,无非是一个哭诉“娘娘奴婢忠心耿耿为您保守秘密,您怎能反咬奴婢一口”,另一个说“好你个刁奴本宫平日待你不薄,如今却要往本宫身上泼脏水。”

要不是当下时辰已经有点晚了,程殊倒是听这对主仆反目听得津津有味。她困意有些上涌,叫了一声“胡公公”,胡总管马上会意,吩咐手下的人,“将那刁奴的嘴堵住”。

程太嫔一个人也撑不起一台戏,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

这时程殊才下令,将那侍卫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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