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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极速书阁 > 云昭录 > 第十一章 啼血篇·望帝春心托杜鹃
 
  
“望都?郫县!?那不是古蜀国的国都吗?”净初震惊地看向净白,满是不解地问:“按照约定,我们不能踏足人、魅二族的领地,之前因庄施主之事,已经是最大的宽限了。而今直接进入郫县,并不合适吧?”
净白看出他的担忧,细心解释了,说:“规矩确实不可破,不过,我也同望帝商讨过,此次前往望都,我们并不以云昭寺的名义,只当做是几个云游闲人即可。”
“是,师父做决定就好,徒儿自当听从。”净初也没有什么异议,只又说:“那么这次就不得御行,只能同平常人那般赶路了吧?”
听到要赶路前往,智和的小脸一下子就皱了起来,满脸的不情愿,但也不敢说什么。净白看见他的小表情,反而笑了起来,不自觉地打趣道:“怎么了?害怕了?还是不想走路?”
“没有,一切都听师父的……”越说到后面,逐渐越没有底气。
“好了,好了,用不着那么正经,只御行在望都附近停下来,就可以了。”听见师父这样说,智和才开心了些。
三人御行至望都外,才以步行进入望都城。
望都城不同于初暮城,仙山附近的人都带着些傲气,多是些能人异士,总归与人界格格不入,带着些傲然在上,飘飘欲仙的的气质。
反而,在天子脚下的望都,人员往来不绝,人群熙熙攘攘,路边小贩叫卖声不绝,空气中交杂则各类的气味。不仅有着包子、烧饼等食物诱人,还有着女儿家脂粉花香叫人难忘,这些香味混合,并不奇怪,反而异常和谐,是人间特有的烟火气息。
智和从未见过如此真实的人世间,紧紧地抱着小兔子,眨巴着一双小眼,不停地看着周围,好像要把一切都刻在脑袋里。
闹市里,风吹起一阵香甜的气息过来,智和的口水瞬间充满口腔,他努力地咽下嘴边的口水,伸手拉了拉身旁净初的衣摆。
净初俯身看他,以为他是疲累了,便单臂将他抱起,叫他待在怀中休息。智和微微挣扎了一下,在净初耳边小声说着:“师兄,你闻到一股很香,很特别的味道了吗?”
净初用力嗅了一下,好像是有一种特别的味道,而后问怀中的智和:“好像是有,你是想吃那个,对吗?”
看见智和小小地点点头,净初便含笑地向前,戳了戳前面的师父:“师父,赶了许久的路了,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吃些东西吧。”
“好啊,想必你们也累了。”净白点点头,往前方指了一下,说:“望帝安排了客栈,且快些去歇息吧。”
三人不时便进入了客栈净初放下智和,便同小厮去安排房间。
净白同小智和留在厅,净白将兔儿放在了随身暗室内。然后,便见智和没有再新奇的四处张望,反而安静地将下巴抵在桌沿上发呆。
“怎么了,智和要吃东西吗?”听见师父这样问自己,智和便立刻抬起脑袋,眼睛发出了光芒,使劲了点了点头。
净白宠溺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要了三碗素面。
待净初回来时,智和的面都已经下去大半了。见师兄回来,智和努力地咽下了一口面,口齿不清地赶忙说道:“快,快,快,师兄,这个面特别好吃,还有这个,这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也好好吃?”
“这个是什么?”净初看着瓷碗里面,一团红褐色的糊状物,散发着微咸的气味,十分诱人。
“你先来试试,很好吃的。”净白招呼他坐下,又挖了一大块那糊糊,认真为净初拌好面,递了过去。
净初接过,低头吃起来。才第一口下去,就感觉一种难以言明的味道涌上来,咸味的糊糊附着在面条上,包裹着微辣的奇特口感,同辛爽的面条混合,浓烈碰撞着清爽,一口下去,奇特且美好。
净初没有停下,一口接一口,半碗面便下去了。
看见自家徒弟,这个平日对待食物极其挑剔,非天山泉水不饮,非新鲜蔬物不食。如若条件达不到,即便饿到极致,他宁愿辟谷也不用一点吃食。
“果真是个极度难侍候的家伙,”净白小声吐槽了几句,却被耳尖的净初捕捉到,便抬起头来,看见净初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黝黑深邃的双眸,满是无辜与单纯。
因为猛然抬头,净初一口面条没有及时咽下去,便被生生地呛到,白皙的脸颊瞬间憋红,不住地咳嗽起来。
净白赶忙倒了一杯水过去,让他喝下,又伸手过去轻拍背部,帮他顺气。
“师兄,你慢一点呀,又没有人跟你抢的。”智和不自觉地打趣起净初来,不过也还是伸出小手,帮他顺气。
如此过了片刻,净初才缓过气来,面容上仍旧残余着还未完全散去的红潮, 不知是因为咳嗽,还是因为害羞。不过,倒是衬的那张平日里一丝不苟的面容,有了些少年该有的模样。
“慢一点吃,虽然说这豆瓣酱没有很辣,但是你平日吃的清淡,自然会有些不适应。”净白小心嘱咐他。
“咳咳……师父,你从前来过望都吗?怎么这么了解这些?”净初缓过劲来,看着净白这样了解,不自觉的好奇问他。
“哦,这个啊,倒不是在望都吃的,是因为白洹南带过。”想到那个胃似饕餮的家伙,净白就头疼。那只老狐狸,总是喜欢在三界各处搜集一些奇怪的食物,通常还要带来给自己尝,大部分都是些难以入口的,不过倒是这豆瓣酱异常可口诱人。
“原来是白领主啊,那倒是可以理解。”净初点点头,记忆中的白洹南总是喜欢带些奇怪的吃食,自己过去也沾了不少光。不过这么一想,似乎白洹南许久都没来过云昭寺了。
看见面前净初吃的干干净净的碗,净白不自觉地浅笑,看来这小家伙是真的喜欢这个的,倒是可以留意一下。
三人吃饱喝足之后,便上楼休息。
“师父,方才客栈小厮告诉我,明日望都会有一个庆典,似乎是很重要的仪式。”净初将玩了一日,兴奋了一日,早已疲累的智和安顿好之后,便坐到了正在饮茶的净白的对面,向他说了方才的见闻。
“哦?有个仪式?”净白安静地饮了一口茶,发觉有些冷掉了,一挥手,让那茶壶悬空加热起来。而后,细想了一下,便开口解释说:“那应该是望都每年都会有祭祀仪式,为了祭拜天父天母,先祖三皇,沃土自然。以祈求来年国运昌隆,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望帝定然不会只是简单地请我们来观看祭祀,他请我们来究竟是为何呢?”
“自然没有那么简单,据说是因为水患的关系。”净白将已经温好的茶水取下,倒入杯中,饮下一大口,舒服地呼出一口气。
“那便可以理解了,古蜀国患有水患多年,虽未产生巨大的危害,但却一直难以根治,这也是望帝多年的心病。”净初想到这里,也理解了望帝的做法,他不顾法规约定,贸然请云昭寺出面,必定也是因为水患关系,为了解救国家人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明日祭祀,全城的人都会去参加,想来定是十分热闹。”
“所以,望帝想借人群作为掩饰,将我们带进皇宫,这样不仅不会引人注目,也最大程度上掩盖了上面人的耳目。”
净白听见他认真的分析,赞许的点点头,对自家徒弟细致的分享十分赞同。而后,净白收拾好了茶具,拍了拍仍在沉思的净初,嘱咐了一句:“好了,不必再想这些,一切都等到明日再想吧。时间不早了,先休息吧。”
闻此,净初也索性不再想了,赶了一天的路,身体也乏了,沾床便深深地睡了过去。
于是,便也没有注意到在深夜中,悄然离开的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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