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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极速书阁 > 九丫杨宇桓 > 第256章 执着的公主
 
九丫是昨日自柴胡口中得知的,当时郡王是如此说的:“信阳公主因嫁不了你家那位,决定出家侍佛,如今宫中都已经闹开了,除去过继来的太子,皇上皇后就这一个儿女,怕是万不能让这种事发生的,所以你当心些,宫中那些人定会想方设法让自个如意让你不如意的。”

她初听到这话,很是惶恐,但仔细一想,却又放下心来,一则是因为她相信杨宇桓不会做出对不起自个的事,二则是自已亦有“宁可玉碎,不可瓦全”的觉悟。

其实她这般想法,也是杨宇桓的决心。然而与九丫知晓此事的情形不同,跟他说起信阳出家一事的不是朋友亦非同僚,而是太后她老人家。

前日他确是要去翰林院,可是半道上被太后殿里的公公请进了去。当时还没进殿便听见太后斥责人的声音,他脚步顿了顿,本想多思量片刻,却被等不及的内侍匆匆地推进了殿。

太后如平日一般端端地坐在椅上,可不同的是再不是那样慈眉善目,且一开口便一把鼻涕一把泪,“你说怎么办吧?信阳那丫头为了你意欲出家为尼,终身长伴青灯。”

彼时的杨三公子闻得“信阳”俩字,便生生地咽也口唾沫,可他自觉成亲已有半年之久,这出家为尼一事真就与自已有关?虽然他为臣子,但自小便与太后情如祖孙,他便不惧地提出了疑问。可此次太后真的火了,上前戳着他脑袋道:“你有没有良心,你们从小一同长大,她不是为了你,还能是为了老太婆我吗?”

杨宇桓揉了揉被太后戳了几戳的地方,“是啊,我们从小一同长大,所以孙儿只将她当作了妹妹,别的想法,不敢有,也不想有。还望太后体恤,如今孙儿与阿九已经成婚,断不会再娶他人,就算是纳妾,孙儿也没有想过。此事还望太后多开导信阳,就算她真想长伴青灯,孙儿也是无能为力。”

“你……你……”太后气得有些结巴,其实她怎会不知,这苦肉计对于自已这侄孙并点用处可没。

杨宇桓不愿多待,就此告了退,临到出殿时,却又恭敬地鞠了个躬,道了最后一句:“太后娘娘,此事阿九亦是与我一般想法,所以还望太后娘娘不用浪费时间请她进宫。”

话音刚落,太后手中的一个茶杯已经砸了过去,若非杨三公子躲得及时,定如几月前那般被她老人家砸个头破血流。

杨宇桓走后,太后并未离开,等了片刻却转头向屏后道:“怎么样?都听清了吧,哀家早说过了,他不会动容的,如今你也该死了这条心吧,长伴青灯这样的事,此后也别再提了。”

话落之时,屏后走出一个女子,眼角还挂着些许泪,自然是哭过,而那桃子般红肿的双眼证明她不止哭过,还是狠狠地哭了,且不止一时半会儿。这位便是信阳,自小被人捧在掌心的公主,她自认为没什么东西得不到,唯独一个人一颗心,她不甘。

“皇祖母,”她说着已跪倒在太后面前,“如今淑妃得宠,桓哥哥又娶了她的侄女,您就不怕日后她们两人里应外合,危及江山社稷,害杨家得千古骂名吗?若信阳能嫁入杨府定会时时提醒桓哥哥,以保杨家立场。”

常言道关心则乱,想必如今这信阳公主是太过关心了些,因此一句话便已将太后激怒,只见先前还端端坐着的老人家,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上,开口便喝道:“这江山社稷之事岂是你一个公主能妄加评判的,况且杨家如何也用不着你操心。今次哀家只当不闻,日后再言,即是公主也脱不了罪。”

信阳身子发颤,也不知是急的还是吓的,直到退出慈宁殿亦没得能得解脱。

信阳幼时便觉得,自已这位亲祖母并不太喜欢自个,每每想讨她开心,对方都是一脸的淡然。倒是自已那表哥,次次都能引得祖母开怀一笑,于是她爱跟着他,这样自已才入得了祖母的眼。母后说,得了祖母的喜爱,才能让舅舅家的地位更稳固,因此她才这么做。可她努力地做了这么多年,连自已的婚事亦没能求来,就像幼时那些笑容,祖母从不愿向她施舍什么。

望着“慈宁殿”三个金漆大字,信阳有些出神,她想若自已的一生中没有这三个字那该多好。生出这样的想法,她亦是一怔,便是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脆生生的很是好听。

“臣妾参见信阳公主。”

信阳转过头,见着的是一张美人的脸,她识得她,杨府大公子的夫人,邹清音。但她与她不熟,便只点了点头,转身要走时,这位夫人却又开了口:“公主,臣妾近来得了个宝贝,想来公主定会喜欢。待臣妾给太后娘娘请过安后,定去拜见公主。”

信阳微怔,只觉得对方那双坚毅的眼似乎能蛊惑人一般,口中竟无端端地答应了一声,等到邹清音进了慈宁殿,她才回过神来循路而返。

转眼已是六月天气,杨府的荷莲已经开得很艳了,但是九丫觉得荷莲最美的时候便是才露尖尖角之时,那欲开未开的美带着一种无造作的羞涩。杨宇桓说,别院后有一大片荷池,因山中略凉一些,此时正是荷蕾初绽的时节,若要赏荷听雨,定要去那处。九丫也如此想,且觉得别院更是个避暑之地,便准备去小住上半月。然而临到走时,莲坊的事儿却缠上了身。

自大半年前她起手做了这门生意,莲坊便没让她操心过。一则因为声势造得好,继醉仙居的花宴后,坊中又推了几次类似的活动,两月前九丫出府去还看见有人拿着花册子叫卖,卖家还取了个名儿叫什么“花颜谱”,且告诉她多亏了莲坊才做得了这比好买卖。二则因为有老板娘娘时时帮她盯着,而莲坊的伙计也都是经老板娘挑选后聘任,让她十分放心。

然而就是这么一笔已经做上道儿的生意,近一月却有些不妙了。三天前老板娘借着送花亲自来了府中,且还带了账本过来。

“这是这两月的账,比起前半年银子少了许多,原本几家常在坊中卖草花的大户近两月也都没有动静。”老板娘眉头紧蹙。

九丫初听时倒觉得是她过分紧张了,一面翻着账本一面道:“倒是少了许多生意,但是这天下只要是生意便有淡旺季之分,春日花草繁茂自然生意好些,如今已经入夏,定不如从前好卖。”

老板娘摇了摇头,“话虽这么说,但近两月的生意比起冬天那会儿还要差一些,不过仅止于此我便不来找你。”

九丫见她话中有话,暂且放下了账本,“难道还有内情?”

老板娘闷闷地“嗯”了一声,接着道来:“这事儿我原本也没多在意,哪知道前几日听闻这临安城中有人卖的花草跟莲坊的一样,而且价格嘛,略要便宜一些。”

九丫微怔,思量了片刻,接过话茬,“莲坊卖的花虽出自迦南坊,但也不是独有的,有人卖也属平常,自然因质量有异价格也不会一样。大户买了别人的花,这确应该思量思量我们自个的生意有什么地方可以改进。”

老板娘闻言却叹了口气,摇头的弧度较刚才更大了些,“就因为质量无差又便宜,才会被抢了生意。阿九,你在迦南坊也待过些日子,也知道虽然花草相同,但是各个花坊皆有自已种植培育的方法,从花肥土料到栽种加肥的时间,若一样不同,都是能养出差别来的。我见过其中一盆,与莲坊的几乎一模一样,而且连土料都不差半点。如此便说明什么?”

九丫的脸白了几分,微微咬了牙,“说明迦兰坊背着我们做了许多好事。”

老板娘见着她无意地绞着衣带,止不住提醒,“阿九,海棠如何脾气你是知道的,若找不着确实的证据,她死也不会认的。虽然得知此事,可究竟那些货从哪儿流出来,却没人提及。我琢磨着杨三公子在朝中任职,那些大户又都是朝中官员,以你的身份,定好打听些。”

老板娘虽与官场无缘,可经营醉仙居,哪样事逃得过她的耳朵,这朝中官员的夫人时常走动来往,她还是知道的,九丫只消去他们的后院走一遭,那些整日没事儿又嘴歇不住的夫人自然就将事情全说出来了。

而九丫,与老板娘想到了一处。于是这三日里,她走了几个官员府邸,捎上几匹绫罗绸缎,便已经问出了答案来。

其中一位侍郎夫人如此说:“这些花草都与莲坊的一样,丁点不差,从前我家便在莲坊买花儿草儿,我还让管家特地比了比,哎哟,真是一样的。若不说,还以为是莲坊的伙计偷出来卖的呢。”

另一位学士夫人这样答:“便宜些嘛,我家老爷自不比你家杨大人,俸禄也算不上丰厚,所以能省则省嘛。啊什么……少多少银子?我算了下,大概便宜了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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