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过来坐好的李若诗，见苏软小脸没有表情，便是出声劝慰。
而误会了的苏软：“……”
她真是将那凤鸟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
只是，知道后，坐不住的苏软，拉着李若诗，直接走了出去。
“苏软，你别往前走了，今日到场的，多是不能得罪的贵族，你不想进去，我便陪你在这凉亭，呆上一会吧。”
很是贴心的李若诗，说完就听见，苏软问她。
“若诗，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你真打算过两个月嫁进来吗？”
“不然呢？”
李若诗耸了耸肩，继续说。
“总归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算有什么，也祸及不到娘家，所以我娘亲是同意的，至于我爹爹，他虽有自个的打算，但还是答应的。”
“好了，你就别瞎操心了，倒是你，有没有想过，赶紧找个合适的人成婚？”
成婚？苏软一愣。
和小瘦子吗？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她羞耻的，按下。
同时，苏软抬头间，就看见了，正走过来的一行人。
……
走在前方的是，有些日子未见的宋楚枫，而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并排的男子。
一身玄米色的衣袍，精致的面容平和，看起来颇有一种，超凡脱俗的味道。
苏软立即就知道了，这人的身份。
李若诗自然也看见了，正朝着凉亭走来的一行人。
她之前的确不认识五皇子，可前些日子，倒是有幸见过，所以，她赶忙拉着，还傻站着的苏软，退下。
然，就在李若诗，拉人走到凉亭台阶时，她陡然就想到了件事。
苏软似乎和这五皇子，关系非浅。
她甚是复杂的，偷偷瞄了一眼，已经背对着她们的五皇子，顾不得多想的离开。
待走远了，李若诗紧张兮兮的问。
“苏软，我一直还没问你，你同那五皇子，是怎么回事？”
苏软讪笑两声，便想敷衍过去
谁知，下一刻，她的下巴，却被抬了起来。
李若诗仔仔细细的，打量完，才叹口气的说。
“这模样，还当真是个祸水，你是不知道我大哥，前些日子离开时，状态明显不对，喝酒也都比素日里，多喝了几杯。”
“好了，我也不是怪你的意思，毕竟，就算你们真情投意合，依着现下的情况，你们的婚事也成不了。”
李若诗换了一口气，还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后，只能嘟囔一句。
“反正我现下，也不好去见你哥哥，只能安心的备嫁，对了，你记得和你哥哥，说一声，不管苏家后面，怎么样，可一定得撑到，我们成婚以后。”
苏软听言，难得没有揶揄李若诗，点了点头。
然后，两人便又回了席上，只是苏软一落座，就在思考，刚刚见到的宋楚炎与宋楚年。
……
此时此刻，正在凉亭内的宋楚枫，想到刚刚，和他直接差身而过，全然像是陌生人的苏家小姐。
放在石桌上的手，用力的攥紧。
“五皇弟，为何将我叫到此处？”
宋楚枫手掌方开，眉梢微挑，漫不经心的用手指，拨弄着石桌上的摆件。
“五皇弟？呵呵，这还真是我第一次，听见二皇兄这样喊我，怎么？如今是真不打算，在寺庙呆了吗？”
宋楚年像是没听出，宋楚枫话里的讥诮与深意，他开口，声音醇厚。
“阿弥陀佛，五皇弟说笑了，如今燕郊已有纷乱之象，我如何能做到旁观？”
宋楚枫听着这声音，只觉烦乱的心口，都有了平缓之态。
不得不说，他这二皇兄，果然还是有点厉害的，尤其是他想到，他这二皇兄，当年会去寺庙，最重要的原因，也是为了远离太子之争。
“二皇兄，我素来都不喜说暗话，我就想问问，你如今不打算旁观，可是已经想好了，要做什么？”
“或者，我应该直接问，二皇兄你此番出庙，是准备站哪一队？亦或是准备，自成一队？”
如此直白的问题，饶是宋楚年的眼底，都闪过了几分的意外。
然，他很快就轻轻一笑。
“五皇弟说笑了，我自然是站在，正统皇储的那一队了，只有这样，才可辅助大元的安定。”
宋楚枫看着，简直是直接将，普渡众生贴在脑门的二皇兄，也笑了。
“二皇兄可要记住，今日之话哦，那我便不打扰二皇兄了。”
说完，宋楚枫起身，待他走出凉亭后，表情冷了下去，随后又很快的回暖。
二皇兄回朝，仔细想想也是不错。
至少，这会他那位太子哥哥，有得忙了，而他也可以找时机，去见见那没良心的苏家小姐。
念头一起，宋楚炎莫名就有些口干舌燥，他舔了下唇角。
没去正在举行宴会的福寿殿，毕竟，他可是算准了，今日这小年宴会不太平，他与其去掺和，还不如独善其身。
……
福寿殿内，金碧辉煌，殿内即使是白日，也亮起了无数的花灯，叫也是刚回来落座的苏软，都有些眼花缭乱。
但一想想，这些个东西，她家可以整十套，苏软咽了下口水，便将视线转到了，正在殿中央跳舞的舞姬身上。
看了一会，她的脸，登时就红了。
唔，她看见小瘦子了。
苏软睫毛微颤，又是偷偷看了一眼，离她甚远，穿着锦袍的小瘦子。
虽隔着面具，但她眼前却像是摇晃着，那惊艳的眉眼，叫她小心心，都砰砰的乱跳。
最后，她还是在身侧亲娘的轻咳之下，才收敛了目光。
低头，很是认真的，戳着自个面前的吃食。
“太子殿下到！”
苏软手微顿，余光瞥了一眼，进来的宋楚炎。
砰跳的心口转瞬，就塞满了郁闷。
她感觉自个现下，陷入了两难。
一边是她不想，再像之前一般，刻意勾搭。
一边是她清楚的知道，自个如果不叫宋楚炎对她心动，她就活不过来年的夏天。
而且，还是那种，鬼都做不了的结局。
苏软郁闷的厉害，便是继续恍恍惚惚的，拿筷子挑着自个面前的食盘。
不知过了多久，她就感觉整个宴会，陡然静的诡异。
她抬头只见，几个穿着正三品的官员，正站在小瘦子的桌前。
“苏督主，隔着个面具喝可不行，我们一同办差了那么久，就不能换督主露个脸？”
苏慎将手中的杯盏，放在了桌上，眼底闪过一丝的冷意，指尖轻点桌面，语漫不经心的开口。
“几位大人真是为难本督了，我的样子可也是机密呢，不然如何替圣上办事，又如何能替圣上多抓一些，如周王，钱御史，张右相，杨太保，齐南侯等乱臣贼子呢……”
听言，别说那三个，站在那的官员了，整个殿内不少人，都闻声色变。
因，那些个被提出来的，皆是之前站在燕郊高处的人。
而他们无一例外，都被东厂揪出了罪证，直接连族拔了。
所以，殿内的人，此刻都有一个念头。
这苏督主是何意思？
为何样貌会是机密，难不成他不戴面具时，还会用其他身份，站在朝堂吗？
各种揣测，蜂拥而至。
最后，还是宋楚炎，率先接了话。
“苏督主真是国之栋梁，不过，也不怪张大人，李大人还有孙大人，会好奇苏督主的样貌，饶是本宫也甚是好奇呢。”
说完，宋楚炎可惜的，摇了下头。
“但听苏督主之言，本宫看来是等多等等了，只希望能早日见到，苏督主的庐山真面目。”
这句话，叫苏软忍不住，就在心里呸了一声。
什么玩意！这话不等于说，他巴着小瘦子被罢官吗？被废弃吗？
狗太子，真是人丑多作怪！
苏软手下的筷子，捣的更欢了，但下一瞬，却是没控制力道。
啪嗒一声，手顺势按在了食盘上。
她没留意，掌心温热稀软的触感，因，她又听见一句，满含恶意的话。
“对了，苏督主，虽说你身份特殊，但身边也该有位，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只是不知苏督主，喜欢什么的姑娘，可与本宫说说，本宫定然会替苏督主，寻得合适的姑娘。”
苏慎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他对上宋楚炎眼底的戏谑，语气平缓。
“那臣就先谢过太子了。”
宋楚炎听出这句话里的示弱，假意的笑笑，转头却与其他大臣，畅聊起来。
……
明显就已经感觉出不对的苏软，随意擦了下手，目光紧紧的，落在小瘦子那边。
一场年宴下来，苏软整张脸，沉了下来。
她是看出来了，今日不少官员，都在刻意的，为难小瘦子。
这样的情况，是不是说明了，最近那景元帝对小瘦子的态度，变了？
还是说，现下狗太子的实权，更多了？
不管是哪种，她的心，都重重的提了起来。
年宴过半，官员继续，女眷则都是依次离了皇庄
一进马车，同样在宴会上，留意了闺女很久的苏夫人，开了口。
“软宝，你刚刚可有看清，现下那苏督主的情况？”
苏夫人问完，便是叹了口气，不等闺女说话，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最近一个月，圣上收回了，东厂不少的权利，而且，也鲜少再招苏督主办事，这也就说明，圣上已有压制东厂之意，还有，东宫其实一直与东厂，有对立之姿。”
其实，苏夫人本想说的，更直白一些，比如将刚刚那些，刻意的侮辱，都解说一边，但她余光看见，自家闺女，白了的面色。
苏夫人还是叹了口气，换了个方向问。
“所以，软宝你觉得，你还能继续心仪，那苏督主吗？你可知若是你们真在一起，所需克服的，可不止是旁人的指点，更还有随时，被拖入不复之地的可能。”
马车内气氛静谧，苏夫人没得到回应，心却安了一些。
她觉得，闺女不说话，应该就是听进去了。
只是，苏夫人不知的是。
苏软这会，的确是在想事情，而且是想的，想哭，又想骂人。
呜呜，都是群坏人！
都欺负她家小瘦子！
……
而此刻提前从年宴上离开的苏慎，翻身上马，就感觉心头一阵烦躁。
他捂着心口，眼底有些迟疑。
精怪是在难受吗？
还是哭了？
所以，是因为他吗？
苏慎阴森的眼眸，一瞬春暖花开。
这叫一旁跟着过来，穿着太监服站了一晚上的莫哈，有点懵。
这大反派，是怎么了？
他好像很开心。
哦哦，难不成是因为，刚刚那双插的太子说了，要给他说媳妇？
我去，这也太好哄了吧！
而且就那种，故意挑人痛处的哄，大反派居然也那么吃？
这特么，是什么神开展？
还是说大反派，是被女主拉低了智商，看不出刚刚在宴上，的那些挑衅？
就在莫哈狐疑的，又偷偷打量大反派时，他就瞧见言一来了。
“督主，陛下传了口谕，唤你进宫。”
得，又是他不知道的剧情，莫哈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毕竟，现下，面对崩了的剧情。
他也很心塞。
不过，想想马上就能见识一下，真正的皇宫风采，莫哈又有点，小激动。
……
半个时辰后，跟着大反派在一处，酒楼停下的莫哈，晕了。
这是什么鬼？大，大反派怎么没去皇宫？
下一刻，看着坐在雅间，已经端起酒杯的大反派，莫哈哎哎低语，差点没控制住自个。
随后，他就被言一，扯出了雅间。
“你就不劝劝，你家督主，抗旨不尊，应该不合适吧？”
言一低头，看了眼，抓住他胳膊的细细手指，轻咳一声，才正着面色的回了句。
“督主做事，自然有督主的道理。”
无语到，松手的莫哈，抬头就看见，言一皱起了眉头。
他登时便跳开了。
“你做什么，我刚刚那也是关心督主，我告诉你啊，你要是再拿刀抵着我，或者架我脖子，我就生气了。”
言一看着，那张气鼓鼓的小脸，手有点痒，他挠了下头，说了三字，我没有，随后则是在脑里，犯了疑惑。
为什么？他越发有种，想要亲近这异族人的心思？
难道是因为，姜巫族人，真的会巫术吗？
这想法一升起来，言一默默的，后退几步。
拉开了与异族人的距离。
而自以为是唬住人的莫哈，得意扬了扬下巴。
言一：“……”
……
包厢内，换上暗卫准备好的衣衫，苏慎悄然的从包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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