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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极速书阁 > 秋天里的长途 > 第二十八回晓静
 
  穿着紫红色雪纺衫和蓝色阔腿牛仔裤的窈窕中年女人,匆匆忙忙推开宾馆的大门。

  她径直走到吧台前,掩饰着急切的心情问吧台里的小七子:“老妹,麻烦问你一下,外边蓝色出租车里的客人,是不是住在你家宾馆啊?”

  已经十分疲倦正要往楼上走的张蕾,听到有人问到二愣的出租车,立马警觉的望向吧台外边的那个女人。

  真是怪事,半夜一个男的来宾馆找二愣拉的女乘客。早上又来一个女人,问二愣他们是不是住在我家宾馆,这是什么情况?张蕾困意一扫而光,她改变了主意,不去上楼睡觉了。看看这个女人找二愣他们干什么。

  张蕾将双手和纸兜挪到身后,两支手在她身后轻轻的摇动着纸兜。纸兜左一下,右一下微微晃动。

  张蕾半低着头,慢慢的往吧台这边移动,给人感觉她好像在沉默的思考着什么问题似的。

  “女士,不好意思,我刚刚接班。您说外边出租车里的人,是不是住在我们宾馆,我不太清楚。”小七子礼貌的回答。

  “老妹,他们一定住你家宾馆了,麻烦你就告诉我,他们住在哪间客房了?”

  “我们不可以透露我们房客的信息的。如果您有急事,可以用电话联系,”小七子用无懈可击的言词拒绝了女人的请求。

  张蕾走到离吧台很近的地方,听到小七子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从电梯呼呼啦啦走出四个高矮胖瘦不一的男住客,他们有的背着双肩包,有的背着斜挎包。其中一个背斜挎包的矮胖男人大声对同伴说:“我去退房,你们等我一会儿。”“好的,你先把房钱结喽,过后咱们再算。别忘开发票噢。”其中一个背双肩包的同伴说。

  看到有人往吧台走过来,那位窈窕身材的女人急忙从吧台前躲开。

  她走到宾馆大玻璃门旁,想了想,拿出手机拨打一个号码。

  手机很快就通了,她急忙对手机里说:“晓辉,你把丫丫爸爸的电话告诉我。”

  “嗯,我昨天夜班,丫丫爸爸正好从我的收费亭出的高速。什么?啊?不是,我不知道。你把丫丫爸爸的电话号码给我,丫丫过一段就上高中了,我一会儿上街给丫丫买一部手机,让二愣直接捎回去。什么?你姐夫同不同意给丫丫买手机?你别管了,他不知道,我用我自己的钱。晓辉啊!这钱能让你姐夫知道吗?唉,半路夫妻各藏各的心眼儿啊,难呀!行了,不跟你说了。对了,晓辉,万一姜二愣赶不回去,你可千万请假也要陪你外甥女中考啊!姐姐谢谢你了,丫丫这孩子真是太可怜了,有妈也跟没妈似的。老妹,姐没哭,姐没事。晓辉,二愣同意丫丫高中到我这儿上了。什么,你姐夫知不知道丫丫来吉林上高中,我也没和你姐夫说。行了,晓辉,不和你说了,我去给姜二愣打电话。哎呀,晓辉我知道,我不能和你姐夫吵吵。他要是不接受丫丫,我也不和他过了。左右都离过一回婚了,再离一回又能怎么样。好了,晓辉我挂了。晓辉千万别忘了,明天陪丫丫中考啊?考试前别和丫丫说什么励志鼓励话,那反倒会增加孩子心理压力的。你就轻轻的抱抱她,或者拍拍她的小肩膀。要实在想对你外甥女说啥,你就说一句‘加油’就行了,老妹,老姐谢谢你,拜托你了。嗯,姐挂电话了。哎,晓辉,还有………算了,拜拜晓辉。”

  女人挂了电话,精神恍恍惚惚的,她的脸上写满忧郁,眼眸中噙满了泪水。

  她静默的站在那里好长一段时间,才缓回神来。

  她又在手机上按了一连串的号码,半天才有人懒散的接听。

  “喂,二愣啊!我是晓静,那啥,我在鼎盛宾馆的一楼大厅。你下来一趟呗,行,我在大厅等你。”

  晓静挂了手机,抬起手腕,手腕上的坤表显示时间是八点半。

  她放下手臂,看到宾馆大厅南侧的休息区的沙发,便走了过去,找到一个单人沙发坐了下去。

  张蕾倒背着手拎着纸兜,见那女人去了宾馆大厅的休息区,她便走进吧台里帮小七子给客人退房。

  正在电脑上给矮胖男住客算房钱的小七子见到张蕾又走进吧台里,长长的假眼睫毛动了一下,纳闷的问:“蕾姐,咋又回来了?”

  “我又不困了。客人住的是几号房的?“张蕾若无其事的将纸兜放到吧台下边。

  小七子狐疑的看了看张蕾说:“客人住的是408,410房间。”

  张蕾拿起吧台上的黑色对讲机:“四楼,四楼。“

  等了十几秒,对讲机回复了。

  张蕾继续向对讲机里说:“张姐,看一下408,410房间里的物品,我们要给客人结帐了。”

  “收到,稍等,”对讲机里回答。

  胖客人不耐烦的用某省的方言说:“我们还要赶飞机,你们不要太罗嗦。”

  小七子抬起头客客气气的说:“先生,很快的,别着急。”

  张蕾瞄了一下胖客人,对小七子说:“给客人结了吧。”

  小七子侧脸问:“不等房嫂检查房间了。”

  张蕾笑着说:“先结帐,客人着急,咱们别耽误了客人。”

  胖客人向张蕾伸出大拇指夸赞道:“要得,还是这么妹子上道。”

  “先生,再来长春可一定住我们宾馆啊!”张蕾从吧台大理石台面上,装着名片的塑料盒里,抽出两张印着宾馆地址和电话的名片,笑着双手递给胖客人。

  “要得,要得。不成问题,嘿嘿。”胖客人也笑着接过名片。

  等胖客人结过帐,和张蕾说了谢谢后,招呼同伴心情舒畅的走出宾馆后。张蕾马上抓起对讲机,对里面大声喊道:“四楼,四楼。”

  对讲机里立即回复:“经理,408和410房间少了4瓶饮料,410房间的床单还被烟头烫坏了。”

  张蕾气恼的说:“你都五十几岁了,怎么啥也干不明白。为什么客人没下楼前,不先检查客房啊?今天客房损失的饮料和烧坏的床单都由你陪,”张蕾也不听对方解释,直接松开了对讲机红色摁钮,“啪”的一声,张蕾将对讲机使劲的摔在吧台上。

  一旁的小七子吓的吐了吐舌头,紧忙拿起白色抹布,重新认真擦拭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台面。

  张蕾气呼呼的双手怒目而视着宾馆玻璃大门外。她的怒气也许是对刚才客人的,也许是对四楼的房嫂。

  小七子怯声的说:“要不,我去把客人追回来?”

  “啥都不是,连个房间都看不住,还能干什么。要不是我可怜她是个下岗工人,家挺困难的。早就该把她辞了。”张蕾并未理会小七子,气愤的自言自语。

  这时二愣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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