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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巴图说你们不是人……”
“噗！”一旁的小丁把饺子汤都给喷出来了。
我和顾冥都看向他，他连连摆手，道：“汤太烫了，太烫了！”
这个喇嘛，怎么一上来就说这个问题，太惊悚了。
“怎么不是人，我们都是人啊。”我很淡然的说，起码，我是人，再世重生的人。
“我也是人。”顾冥说。
“我也是人。”小丁补充道。
太惊悚了……喇嘛盯了一会儿顾冥的脸，我生怕顾冥在追打他的时候露馅，但是喇嘛却叹了口气，低下头来。
“哎，喇嘛，你问我们是不是人，有问题吗？”我看向他的脸，用追究的眼神。
“我本来是来找赫巴图的，但是，我看到了他现在的样子，应该也对我的事没有什么兴趣了。”
“你找他有什么事？藏区的活佛什么的，嘉措啊，达赖啊，不是很多的吗？”小丁往自己嘴巴里塞了一个饺子，继续说。
这个小丁，显然是把各种门派的活佛给弄昏了。
“要不这样，你要是不好意思说，就明天到我办公室去说，明天我值班。”顾冥给自己舀一勺饺子汤，说。
但是喇嘛却抬起头来，道：“刚才，我看到楼下，有人站在那地方，看着你们的窗户。”
“刚才？刚才不是你吗？”我问道。
“不是，刚才有个人，穿得很暖和，站在楼下也看着你们，我以为是什么人，就没有动弹，等他走了，我才站在那里的，一站在那里，就被人发现了。”他说。
我把正在吃饺子的小丁打断了，道：“刚才你看到的，是不是他？”
刚才小丁不是说，看到一个人站在楼下吗？
到底是不是这个喇嘛？
“好像不是。”小丁看了看说：“这喇嘛的外套是蓝色的，那人的外套是黑色的。”
这么说，在这即将过年的日子里，有人在偷窥着我们，黑色的外套？难道是无脸男？
这才见了鬼。
就这区区的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我的心思已经转了好几个圈。
再看顾冥，依旧是一副工作状态的面无表情脸。
喇嘛倒也没有把刚才用和他同样姿势偷窥我们的人给放在心上，风卷残云般干掉了两盘饺子，然后默不作声的用外套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然后就转身走了，让一边的小丁看得目瞪口呆，道：“这人，真是奇怪，怎么说走就走了，连声该有的招呼都不打？“
“藏地的人，也许就不懂这些吧。“我笑着说。
换做是浸淫在社会当中许久的赫巴图，你看他懂不懂？
只是这喇嘛看起来实在是呆头呆脑的。
小丁吃饱了，打了个饱嗝，顾冥此时很耐心的在消灭那些残次品，露馅的，掉皮的饺子，都基本上出自他的手笔，他都很仔细的把自己的作品给吃掉了，他吃完了就说：“那喇嘛，估计明天就来找我了。”
“嗯，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说，这喇嘛是不是不过咱们汉地的新年啊？要不然，大过年的站在窗外，怪渗人的。”小丁说。
“大概吧，他们有藏历的新年。”
顾冥如此说，我却心里七上八下，该不会又要出事了吧。
小丁没有想那么多，依旧和我谈笑风生，吃了饺子就跑了。
顾冥没有说什么，自己把盘子什么的都给收拾了，就窝在沙发上打游戏。
他打了一半停了下来，叹口气，道：“任月。”
听到他口中说出这个名字，我顿时手脚冰凉。
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自己在心里呸了自己一口，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怎么看，都是自己已经尘埃落定，还怕她一个没有成气候的妖精不成？
强自压下自己的不安，在屋子里走了走消化了一下饭食，就去睡了。
心里嘟囔着不要失眠不要失眠，但是依旧看着窗外的白月光失眠了一整晚。
第二天，我和顾冥去上班了，刚签到完，就看到那个不注重礼仪和自己形象的喇嘛，大喇喇的走了进来，也不管不顾的，直接上来就来找我，顺便推开了顾冥办公室的门。
“你终于来了？”顾冥抬起头。
“对。我听赫巴图说起过，你们肯定不是人，或者说，不是一般人，这么着吧，我本来想给赫巴图的东西，送给你们，你们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说着，他从自己脏兮兮的藏袍里掏出了一个盒子，那盒子倒是很精致，带有浓郁的藏式风格，看起来像是一个糖果盒子。
“这是什么？”
“是佛母丹。我们教派的至宝，在距今有很多年的作明佛母的法会上制作的。“
“这有什么用？”顾冥倒也不惊异，因为他大概见多了这世界上的好东西，对这么好的东西也不怎么好奇了。
倒是我，在好奇那东西是用什么做的，因为淘宝上有太多店主在卖这种东西，有的人辟谣说这些玩意儿都是用藏区的牦牛屎做的根本就不能吃。
那他怎么说是他们教派的宝贝呢？
“不用给我送礼，我不需要，这应该算是贿赂了。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吧。”顾冥只是定睛看了一会儿，把东西推了回去。
“我来找赫巴图，他不是捐助了一笔钱，帮助我们修建了佛学院。”
他看我好奇的表情，道：“我们的佛学院在四川和西藏的交界处，那个地方条件很艰苦，甚至都没有自来水可以用。但是我们有一颗虔诚的心。”
“然后呢?”我问。
“那是前几个月的事了，我发现有几个弟子莫名其妙的暴毙在外出的路上。而且看起来不像是人类所为。“
他从自己的藏袍里掏出了一张地图，那地图皱巴巴的，还带着油污，他用因为劳作而显得粗笨的手指头指着路线，道：“本来我们是要沿着这条路北上，进入青海境内的大昭寺的，但是路上也遇到了伏击。”
“哦，那帮不你了，这大概是你们教派内部的事吧。”顾冥搓着手指，道。
“可是赫巴图不想管这件事，他现在满脑门子都是钱钱钱！”
我叹口气，这喇嘛说的没错。
“我也知道你们汉地是要过年了。我大概来的不是时候。”
他把地图卷了卷，放在自己的怀里。
顾冥对喇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意思似乎是他可以走了。
喇嘛很失望，站了起来，把自己的外套裹了裹，准备走人。“
“等一下！”顾冥站了起来：“把盒子留下。”
“什么？”
喇嘛和我都吃了一惊。
顾冥不是说不要喇嘛的东西了吗？怎么说把盒子留下？
“给你。”喇嘛把盒子递过去，道：“但是你收了我的东西，就得帮助我。“
顾冥把盒子打开，把所谓的灵丹还给了喇嘛，把盒子留下了，他举着盒子笑道：“这盒子很漂亮，我收了。”
这是什么意思？
买椟还珠？
在喇嘛和我诧异的眼神里，顾冥把盒子递给我，笑道：“很好看，，我知道你喜欢。”
这个顾冥！
虽然说不收东西，但是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还是送给我的礼物！
喇嘛的脸上泛起了一阵尴尬，他大概是认为顾冥要他的东西了，谁知道顾冥只对他的盒子感兴趣，他头也不回的走了，顺手把外套的帽子戴上，似乎是羞于见人。
顾冥坐了下来，呵呵的笑着，我把盒子左右摆弄着，那盒子的确很精致，看起来像是一个首饰盒一般，我说：“顾冥，你真的不打算帮他，又收他一个盒子？”
顾冥此时望了望窗外，道：“我觉得，还会有人来的。”
还会有人来？
我心里一惊，望向窗外，窗外的雪融化得差不多了。但是空空荡荡，因为要过年了，我和顾冥，算是最后一批坚守岗位的人，还有什么人会来呢？
这时候也大概没有什么工作了，我在座位上发呆。
果然，有个人也戴着外套上的帽子，他走了进来，然后弹了弹自己衣服。
他径直走到了顾冥办公室门前，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了我，看到他的那张脸，我吃了一惊，不是赫巴图又是谁？
他推门进去，我也赶紧前后脚跟进去了。
顾冥正靠在写字桌上，一只手捧着咖啡，办公室里的暖气十分暖和，在里面只需要穿个毛衣就可以。
“你来了？”顾冥放下手里的咖啡杯，他好像知道赫巴图要来一样。
“我来了。怎么，我那位师弟也来过，对吧？”他脱了外套，随手把外套放在一旁的衣架上。
“你猜得很对。”顾冥笑了。
“我来，是和他同一件事。别装了，我知道你不是人。”
赫巴图的犀利让顾冥眯起眼睛。
“他是不是说我只为了赚钱，不顾他们的死活了，是不是这么说的？”赫巴图问。
他还有自知之明啊。
“这个我得反驳了，如果我不想到他们，就不会捐了那么多钱，重修佛学院，把佛学院修建得像是一个旅游胜地那么漂亮。到头来，他们不感激，还怨我。”赫巴图玩弄着手里的一个五彩的穗子。
“没错，他是这么说的。”顾冥道。
“我不是不想出手，而是我怀疑，他有问题。”赫巴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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