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思瑶把屏幕转给我。
我看了思瑶的屏幕，发现记录里有许多条提示信息，每一条都是说‘权限不足，无法获取对方位置’。
我眉头一皱：这个位置获取软件的运行逻辑是，去寻找距离这个手机号最近的基站，然后根据信号强弱来判断远近，最终给出一个估算的位置。
“为什么会是权限不足？现在我们能读到基站的位置，就已经是管理员权限了，管理员还权限不足，那什么权限是足的？”我纳闷的问。
“超级管理员呗。”彭磊插话道。
我摇了摇头：“不会，系统里面的‘超级管理员’和‘管理员’的区别，一般都是说，超级管理员可以控制管理员的账户，但只查基站权限的话，应该是一样的。”
“可能这个系统的‘超级管理员’就是更高权限，不然怎么会报这种错？从你打电话开始，到现在，三分钟有了吧，一秒蹦一次‘权限不足’，这蹦了有二百次了。不是‘超级管理员’，还能有什么解释？”彭磊反问我。
这个问题让我我陷入了思索之中，但很快我就否定了彭磊的这个说法：这家运行商的软件系统我都大致了解，甚至读过他们的一部分代码，但在之前，我并没有发现过彭磊说的那种拥有这个功能的‘超级管理员’。
片刻的沉默之后，老米开口道：“有没有可能是他卡的问题，如果他是黑卡，我们能读到位置么？”
“能，我们的卡就是黑卡，黑卡只是没有账户信息，但位置还是会读到的，因为黑卡也要连接基站。”我跟老米解释。
思瑶忽然问：“有没有读不到位置的卡？”
我又查看了他的号码，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他的号是电信的，电信的技术根基是CDMA通讯，如果做了特别设置，可以加密自己的位置，教别人读不到。”
“有解决方案么？”老米问我。
“我先查查，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们需要破解那个加密系统才行，这很难。”我对老米说。
“有多难。我们有源罪可以算。”
我摇摇头：“源罪算法很强，但这个加密规则，用源罪强行算，可能要几天。几天才算出来，时效性全没了，算出来也没意义。而且，我们也不可能跟他保持几天的通话时间。”
老米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会儿，说：“看来他们是早就防备到了。这种技术……他需要多高的技术？”
“并不是特别高，加密比较容易，解密很难，加密就像是拿个炸弹把楼炸了，解密就是把那些什么砖瓦的拿过来，重新拼一栋楼。”
“我明白。”老米吐了口气：“看来我们要想别的办法了。”
我打算在通天塔商城上发个求购的需求，想看看有没有人能破解这种技术，虽然我自己想不出办法，但不代表别人没有办法。就像短笛的入侵，很多黑客无法理解，但短笛若出来解释几句，相信很多人的迷惑就不存在了。
我们根据这事儿讨论了几句，老米看着网吧监控，跟我们说：“我订的酒到了。我去拿。”说完他就下楼了。
我从监控里看，见一个同城快递的小哥在前台，托着一个箱子。
片刻之后，老米拿着那个箱子走了上来，没一会儿，他开了箱子，拿出来几瓶啤酒，给我我们一人开了一瓶：“这啤酒不错，尝尝。”
我拿起啤酒瓶，见是一款造型有些复古的棕色啤酒瓶，上面写着的字应该是法语，没有中文标签，多半是走私过来的。深圳这种东西很多，闻了闻，有一股醇厚的香味。虽然开着空调，但身上还是有些燥热，端起瓶子咕嘟的喝了一大口，只觉甘冽异常，比一般的啤酒都要杀口，喝下去觉得食道都跟着发热，但味道也很浓郁，能感觉到那种小麦的香气。
“怎么样？”老米问我。
“喔，挺不错的，好像气儿有点儿多。”我说了自己的感受。
彭磊也觉得不错，老米举起酒瓶，我们几人碰了瓶子，我又喝了一大口，这次感觉比上一口好多了。
我们放下瓶子，彭磊看着瓶子，忽然说：“我靠。”
我看着他。
“这酒……39度？还是说3.9度？”彭磊问老米。
“39。”老米一脸的平静。
“39度的啤酒？它……啤酒怎么可能这么高度？”彭磊一脸的困惑。
老米撇了撇嘴：“我不太懂酿酒，卖酒的人说是什么冰蒸馏之类的。”说着老米又喝了一口：“我也是第一次喝。”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居然有如此高度的啤酒，便问老米是哪里的，老米说是比利时产的，然后跟我们闲聊了几句那个卖酒的人，这时候我喝了得有小半瓶，已经能感觉到酒精在体内弥漫开来并产生作用。
“不能再喝了。”我说：“一会儿喝多了不能干活儿了。”
“放松一下就是。不用那么着急。”老米说着又拿着瓶子，碰了一下我摆在桌上的酒瓶。
十几分钟之后，这瓶啤酒已喝了三分之二。问了老米，他说这一瓶是330毫升。我的酒量比平均值要高一些，但这种度数的酒喝了这么多，也是脑袋有些发沉。这种感觉很怪：你心里觉得喝这些啤酒没事，但身体已经有很剧烈的反应了。
一旁的彭磊酒量显然要比我更好，现在看没什么问题，而思瑶说话的语调变得更大，字频也加快了，不过她说她很清醒……
正说着话，我的电话响了，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北京的。乍一看以为是诈骗电话，但看那尾号3个7，想必不会有人用这种号来诈骗。接起来，是个女声：“你到哪里去了？”
我一时没听出来是谁的声音：“你是谁？”
“Vanessa。”那边接着说：“你到哪里去了，我要的状态更新哪里去了？”
“我回家了。”白天的时候她让我在下班前汇报量子盾数据的状况，我下班了看她在开会，就直接走了——当然，主要是我不想跟她汇报。
“现在立刻到公司来。我和皮特在办公室等你。”她的语气很强硬。
“不是。我现在喝……”我脑袋晕晕的，这状态根本没法工作。
她直接打断我：“不管你在哪里，立刻过来，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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