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婉婷把车开到公司停车场，恰好是上班的高峰时段。昨夜的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已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触感，可能是身心比较愉悦的原因，我看到周遭熟悉的环境，都觉得格外别致。
走到大厦正门附近，我就听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哎呀，土逼，哈哈哈，好巧呀……”
我回过头，对那个人说：“我的英文名叫……”
“哎，你们俩怎么走一起了，哈哈哈，在后面看挺般配的呀。”范莎莎压根就没听我说话，只是自顾自的说：“土逼，你从后面看挺帅的，正面一看也不差，只要把脸挡上，就是偶像派明星，哈哈哈哈……”范莎莎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她的这个笑话我不太喜欢，但问题是，我居然也被她逗得笑了起来。
这个女人就是这样，你说她讨厌吧，倒也不如何讨厌，只是她身上散发的热情让你感觉有些不适应。
进了公司，有许多同事已经到了。我一下子意识到一个问题：应该有许多男女同事都有性关系，只是我丝毫不知道而已。唔，我许久都没有黑进同事们的手机了。
开机后，我发ixan橙色精灵的第一批资料已经发了过来，内容都在我的预料之内，但处理起来需要时间——我本想好好研究一下合并以后的量子盾，但这几天看来是没时间了，我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好在从测试那边的反馈来看，没有什么严重的缺陷，倒是让我稍稍安心。
在忙中抽闲的时间里，我查看了万能彭发来的有关短笛的行动信息。我搞清楚了短笛的行动套路之后，只一个感叹：干得漂亮。
短笛黑了一家美国的保险公司，这家公司经营了一款有严峻风险且涉嫌诈骗的保险产品。通过一些运作，这家公司把投资人的钱都用来参与高风险项目，已经产生重大亏损，但他们在财务报表上动了手脚，所以从外面看不出任何问题。可西洋镜总有拆穿的那天——也就是几年后产品到期的时候，那些投资人就会发现这些重大亏损。但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因为条款利把所有的责任都巧妙的规避了。那些投资人多半都是一些中低层的民众，他们投资的愿望只是一些健康方面的保全——按照这家保险公司的承诺，保险到期之后，所有投资本金都将返还，而且还有收益。
这家公司运行了几个类似的项目，都用法律条文规避了相关风险。短笛发现了这些，他黑进了保险公司的主系统，把所有信息公布于众，然后又把所有的本金都退还给了投资人，还赠送了总额上千万的电子购物券。让人拍手叫绝的是，短笛利用了这家公司的系统漏洞，使得所有的退还和赠送，都合法合规，再从客户手中讨回这些钱，除非重新签订保险合同。
这条消息已经被美国的媒体注意到，这家老牌保险公司的股票开盘暴跌16%，而且还在持续下跌，短笛这次攻击，给这家公司造成的损失，甚至不低于上次黑比特币网站那一票。
我登录这家公司的主页，发现有一条相关消息，内容是大概就是‘公司将严查此事，并尽快公布处理结果’。我找到这家公司的后台接口，但是发现这个页面被设置成白名单制：也就是只有指定的IP才可以访问。要强攻进去需要时间，而且按我的理解，即使花了时间强攻进去，短笛留下的信息也基本上找不到了。接下来的整个下午，我想了很多个方案，但最后我却得到了一个悲观的结论：后发制人，永远找不到短笛。除非我能知道他下一个要攻击的目标是什么，然后提前布局。
但是显然，这一条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短笛的行动，根本无迹可循，我甚至怀疑短笛是凭心情做事：看谁不爽，直接就去黑谁。
晚间，我把我的这个结论带给了老米，老米却丝毫不见沮丧和意外，只是平静的点点头。随后他想了好久，跟我说：“那不如我们就提前布局。”
我一愣：“我们必须知道他下一个要攻击什么，才能提前布局。”
“我们可以从他过去的攻击目标推测出他的攻击范围。”老米说。
我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头：“这个……太难推测了。制药公司，保险公司，金融公司，过去三个攻击，他跨了三个行业。没法确定攻击范围。”
“喔，行业的确没法确定，但是别的可以确定……”老米说完看着我们几个：“你们难道没注意到么，过去三个被攻击的公司，都是国际企业，都是美股的上市公司。而且都是业内顶尖的那几家公司……”
“确实是这样，可是……你是什么意思？”我没能完全跟上老米的思路。
“我的意思是，在所有大公司都潜伏下来。然后守株待兔。”
“啊？？”?老米这个想法真的把我给震惊到了，我连连摆手：“这不可能，太多了，时间也不允许。他们那种企业级的防火墙，要攻进去太难了，要研究、计划、还有有合适的机会。攻击去一个都要好久，美股有多少上市公司？至少也几千家吧？就算三千家，就算一切都顺的不不行，三天潜进去一个，三千家公司，要潜入也要九千天，差不多要25年，这……怎么可能？”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们不需要一个一个的黑进去。”老米摸了摸下巴：“我的想法是，有没有可能找一下……唔，共同点之类的，那个短笛，指哪儿打哪儿，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觉得那只是错觉，任何系统，必要都要先研究，才能有攻击计划。”
“那不如我们就先研究一下他攻击过的那几个系统，看看他到底利用了什么漏洞进去的。”老米对我说。
“这个没问题，我们可以查查看。那个……你找短笛到底想干嘛？”我还是好奇这一点。
老米撇撇嘴：“没什么，就和找你一样。”
“他未必会加入……”
老米打断我道：“我知道，但我想试试。至少我们有……”老米说着摊开双手：“这么庞大的中国市场，说不定会有他们感兴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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