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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极速书阁 > 苏锦言秦子衡 > 第三百八十九章 逝者已矣
 
一句坚持说起来容易,可真能做到却是多不容易啊。

周慕菁失了理智,匕首一刀刀的戳在秦子衡身上,不过片刻功夫秦子衡那后背就跟蜂窝一般,便是厚厚的棉衣也叫血迹染透。

刘君泽带着人箭步冲上来,这才的将秦子衡救下来。

周慕菁一个人也打不过那么多人,被刘君泽逼退数步之后,也不恋战,回头看得一眼谢玉堂,眸中不舍同歉意一闪而过,随即又诡异的哈哈笑起来,一咬牙,竟然纵身跃起,抱着苏锦言便割断了绳索,众人都不及反应过来,两人便叫那万丈悬崖瞬间淹没,连丁点声响都没有。

“阿言……”秦子衡喊得一声,将绳索尽数交到刘君泽手上,也跟着纵身一跃。

刘君泽手里拽着陈柔音同小宝的性命,想拦也拦不住。

正千钧一发之际,匆匆赶来的陈东一把扑过来,费力的拽着秦子衡的脚,骂道:“你疯了,从这里跳下去死得连骨头都没有了。”

秦子衡整个人吊挂在悬崖边,怒喝道:“陈东,你给我放手……”

话音才落,便见一个身影瞬间从眼前消失,跟着苏锦言和周慕菁一般跌落那万丈悬崖下。

那人也不是别个,正是谢玉堂。

秦子衡是被陈东一剑柄敲晕了才拖上来的,那后背衣衫全部都是血迹浸透,闭着眼眸,连一丝生气都没有了。

刘君泽把吓得呆傻的陈柔音同小宝救下来,也来不及照顾陈柔音的情绪,只将人都交托给陈东,跟着便带着一群人连夜往悬崖底下去寻人。

陈柔音眼见刘君泽要走了,忙拉着他的衣袖,一双眸子满是泪水,几次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刘君泽拽着她冻得跟冰块似的手,认真道:“照顾好自己,我,会把人寻回来的。”

忘川崖是整个大禹第二高的悬崖,因为一旦跌落下去,便再没得活命的可能而得名。

刘君泽带着人冲到悬崖下时,天时已渐亮,停了小半夜的风雪又刮了起来,且有越演越烈的形势。

忘川崖下的路很不好走,林子生得密,还有瘴气,因着下过几天雪,积雪也厚,不仅厚,还比外头更加寒冷。

有得忘川崖这个名字在这里,跟着刘君泽一道去寻人的,谁都没有想过那跌落悬崖的三人能留下一跳命来,寻的怕也是尸首罢了。

这话,一点都不假,刘君泽同陈东两人不眠不休几日,确实是寻到几幅不成样子的遗体。

三具尸体都面目全非,只能通过残缺的衣衫去辨别谁是谁。

苏锦言的尸体被抬回将军府的时候,秦子衡的安神药总算断了,一连被迫昏睡几天,他终于清醒了过来。

将军府已经搭起了灵堂,上好的棺木摆在灵堂正中,牌位上写的也是顾苏氏,久久同小宝穿着粗麻孝服,跪在那儿哭得一塌糊涂。

秦子衡趔趄冲进灵堂的时候,整个人都带着满身的戾气,后背的伤势因着动作太大,早就裂开的,浅色常服早已染上血色。

他盯着那牌位上的字看了好久,一双眸子涨得生疼生疼的,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抬脚将烧着黄纸的火盆踢翻,烧尽的纸屑同跟着未烧尽的一道飞的到处都是,火苗沾染着灵堂上的白帆,瞬间就燃了起来。

丫鬟小厮匆匆忙忙的灭火,生怕一会真将这灵堂都烧了起来。

秦子衡却跟疯了一样,怒吼一声,将灵台上挂着的白帆尽数扯了下来,香案上的供品同香炉被他扫落在地,口中不住的道:“谁敢诅咒我娘子,我就杀了谁,谁敢诅咒我娘子,我就杀了谁……”

他那模样就似阿修罗地狱逃出来的鬼煞一般可怕,半点理智都没有,抬手便掀了香案,踩在那黑木牌位上,直将那牌位踩成几瓣都不解气……

陈柔音脸色煞白的带着久久同小宝避开,生怕秦子衡不管不顾的把孩子们都伤着了。

追不上秦子衡的刘君泽同陈东落后一步赶来时,整个灵堂都已经乱七八糟的了。

两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的架着秦子衡胳膊,将他制住。

秦子衡发了狂的挣扎,口中含糊不轻的说着什么话,也没人听得懂,陈东见他这样也不是办法,抬手就将人重新敲晕了,才算安静下来。

刘君泽看着这乱七八糟的灵堂,鼻尖泛着酸意,把秦子衡扔了陈东:“你看着点。”

陈东点点头,习惯性的抱怨一句:“这都什么事。”

秦子衡被陈东扛走,丫鬟小厮们才敢出来收拾这乱七八糟的灵堂。

刘君泽吩咐人去请大夫,眼眸一垂,瞧见那被踩碎的牌位,心头只觉空落落的,弯腰将几块四分五裂的牌位捡起来拼在一块。

指尖落在苏氏二字上,却久久都不能挪开。

安置好久久同小宝的陈柔音折回来,正瞧见这么一幕,也跟着难受起来,她行到刘君泽身后,站得半响,这才道:“表哥,逝者已矣……”

想要安慰几句,可话到嘴边,也只得这一句。

刘君泽闷声应了,又抬眸看得一眼那盖得紧紧的棺材,扬了扬手中破碎的牌位,自嘲一笑:“欠你的也都该还完了,这个,就算是为你做的最后一桩事了。”

被破坏的灵堂渐渐收拾起来,刘君泽寻了木料来,就坐在角落里亲自给苏锦言的牌位刻出来。

手上的动作利索,口中却道:“我知道,说再多的对不起也不能扭转局面,更不能让你起死回生,可是你跟秦,不对,是顾大哥,你跟他越行越远,我也是有洗脱不掉的责任,若非我存着一丝私心,也不会让你那么痛苦。”

顾苏氏,苏氏刻了出来,到得最后才将顾姓冠上去,刘君泽心里想着那些旧事,眼泪落到牌位上也不自知。

苏锦言死得透透的,连句遗言都没有。刘君泽的伤心难过一点不比秦子衡少,只是他没得那个资格在旁人跟前显现出来。

毕竟是顾苏氏而不是刘苏氏。

新的牌位刻好,重新供在香案上,陈柔音点上香送到刘君泽跟前,却突然问一句:“表哥,若是能从头再来,你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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