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肖云脸色苍白地忙奔出餐厅，一眼就认出，进门来的是曾在康虹路警局见过一面的女警张娜。
张娜一身修身的西服套装，优雅干练，丝毫未把令人咋舌的奢华大屋放在眼里，视线直盯向嫌疑人肖云，抬手就示意身后三位穿警服的男警摆了一下，叫他们把人带走。
“肖云，肖景衍，我们怀疑你们在陈汐汐抢劫案中做伪证，现在陈汐汐已经被捕，请二位跟我们回去警局协助调查。”
肖云花了大价钱去善后的，整个医院的封口费，视频制作费，找替死鬼……还欠了医院院长一份人情，这样的结果，她岂会接受？事情公布出来，她的肖云集团，势必股票大跌。
“张警官，你一定是弄错了！陈汐汐是无辜的，再说，那个罪犯不是已经自首了吗？”
张娜冷笑，懒得和她废话，“那位心脏病患者的医药费手术费，已经被顾嘉垫付。”
“顾……顾嘉？我未来儿媳妇顾嘉？”肖云错愕地张口结舌，手臂被两位警察拉住，才寻到自己的声音，“顾嘉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顾清蓉知道吗？”
煮熟的鸭子，不能就这么飞了呀！
肖景衍也震惊地有些缓不过神来，“妈，这警察的意思是……嘉嘉还会不会嫁给我呀？”
这场婚事，筹谋多时，岂能就这么黄了？
肖云像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甩开两位警察的手，愤然呵斥儿子一句，“你给我闭嘴！”
随即，她傲然仰头，扶了扶高绾的发髻，端着气势，冷声说道，“张警官，我要给我的律师打电话！”
张娜耸肩，倒是不反对，不过……“警局里有电话，您可以去那里慢慢打！”
***
凌晨两点，警局里还是异常热闹，弄文件的，审犯人的，抓小偷的……还有醉汉在骂骂咧咧。
张娜的警车在停车场停下，肖景衍从后面一推开车门，就看到警车旁边是一辆霸气四射的柯尼塞格幽灵跑车，而顾嘉的车，就在幽灵跑车另一边。
眼熟！这幽灵跑车，很像是他在青鸾雅居看到的那一辆。
那会儿他吻了顾嘉一下，这车子就贴着顾嘉身后开了过去……
肖云见他竟然有心思看车，伸脚就踢了他一下，“乱瞟什么？不就是一辆跑车吗！”
“妈，这车眼熟！”
“什么眼熟？汽车广告满天飞，我看这里每一辆车都是眼熟的！”
一进门，母女俩就看到顾嘉坐在赵又临的办公桌前，一身温静淡雅的米白色修身连衣裙，长发垂腰，淡漠清冷，于混乱的氛围里仍是像一朵洁白的玉兰。
“嘉嘉，你也在呢！”肖云大声地说着，忙甩开张娜，扯着一脸窘迫愧疚的肖景衍过去。
肖景衍被母亲一瞪，无奈地开口，“嘉嘉，对不起……”
赵又临本要问顾嘉怎么处置这母子俩，于是暂停了话音，给顾嘉和她们交谈的时间。
顾嘉客气地站起身来，滴水不漏地清浅莞尔，仿佛在大街上遇到了两个算不得朋友的熟人。
“景衍，肖董，你们来了！”
肖云讪讪地笑了笑，和蔼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轻拍她的手背。
“嘉嘉，这件事你可不能怪景衍啊，都是陈汐汐害得他！
还有，你妈妈那部戏，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谈下来，我还投资了全部费用，从服装到化妆品，都是给你妈妈用的最顶尖的。
当然，咱们肖家和康家的两亿项目就要启动了，今天你奶奶连合同都签好了，明天一早就举行新闻发布会，当然，我还派人追查了十年前给你做亲子鉴定的那位医生的下落……你可要做到心中有数才好。”
顾嘉波澜无惊地内敛垂着眼帘，唇角始终浅扬，波澜无惊。
这分明不是交易，而是威逼利诱！
亲子鉴定都能搬出来用，这份心思也够细腻的。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肖景衍，对肖云道，“既然肖董不介意今日的尴尬，我身为晚辈，又怎会介意？再说，家母很欣赏肖董在商场的魄力，这一次，顾嘉也跟着肖董学到了一些真本事！”
不就是不起诉么，既然她要谈交易，这场婚姻，她也完全可以当成生意来谈。
整个警局都因婆媳俩的对话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顾嘉温静优雅，不卑不亢，泰然自若，霸气暗隐。
肖云气势威严，悍然无敌，妩媚凌厉，就差张牙舞爪。
婆媳俩四目相对，看似一团和气，却分明是刀光剑影，大战了三百回合似地。
莫说肖景衍提心吊胆，就连赵又临也从旁胆战心惊，他就怕肖云一巴掌打在顾嘉脸上，更怕去了洗手间的苏曜恒突然冲过来帮忙。
可肖云在静了足足一分钟之后，突然就欢喜地笑了，一边笑还一边给了顾嘉一个拥抱。
“哈哈哈……你这孩子，像我，实在像我！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肖董过奖，顾嘉怎敢和您相提并论？！”
顾嘉说着，也抬手拥抱她，察觉到一双愤怒地视线投来，她敏锐看向洗手间那边的走廊，就见苏曜恒俊颜阴沉地走过来，眉眼里隐忍着剧痛，仿佛被人捅了一刀……
见肖景衍看了眼自己，又狐疑地转头看向苏曜恒，她不着痕迹地忙推开肖云，“景衍，我想起一件事。”
肖景衍视线并没有在苏曜恒身上多停留，转回视线来，笑看着她。
一旁，苏曜恒走到桌旁，与赵又临握手，“赵警官，我先告辞，有需要的话再给我打电话。”
赵又临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顾嘉清白的侧颜，忙堆上笑，对苏曜恒道，“今天晚上麻烦你了，改天咱们一起吃饭。”
“好。”苏曜恒看了眼顾嘉，携一身清寒的煞气，从她背后绕了过去，走向警局门口。
顾嘉鼻翼微酸，手忙脚乱地从手包里取出银行卡，眼角余光瞥向外面，就见那辆幽灵跑车绝尘消失在黑夜里。
肖景衍察觉到顾嘉的微妙，伸长了脖子，视线也追着那车子远去——原来，那辆幽灵跑车是那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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