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衍被打得头歪到了一边，唇角，脸颊也被尖利地指甲划破，血珠儿从白皙地肌肤上渗出来，腮帮子火辣辣地刺痛，他不自然地活动了一下腮骨，愧疚地面红耳赤，低着头哑声道，“妈……我……”
肖云戴着美瞳的一双眼睛，诡艳剔透，眼神刀子般，狠狠盯着儿子涨红的脸。
却是如此俊美绝伦的一张脸，像极了那个叫她曾叫她痛彻心骨的男人。
父子俩，果然是父子俩，上梁不正下梁歪，狗一辈子改不了吃屎！
“肖景衍，你都是快结婚的人了，能不能有点出息？！”她皱着描画修长的吊梢眉，憎恶地盯着儿子。
“妈，我错了……”
肖云一口唾沫呸在他英俊的脸上，明明盯着他，视线却又似穿透了他，看另一个人。
肖景衍知道她又想起父亲，悚然退了两步。
“妈，您息怒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错什么了？从你年满18岁，你说了多少次你知道错了？玩女人，就是那个渣男遗传到你骨子里的！忘恩负义的混蛋，你忘了我是怎么一个人把你拉扯长大的？！不想跟着我，趁早给我滚蛋！甭给我添堵！”
肖云又赏他一脚，极力想把他踹走……
这一脚半分情面都没留，尖利地高跟鞋，精准踹在肖景衍小腿腿骨上，痛得肖景衍两手撑在地上，再也不敢抬头。
“妈，我没想伤害顾嘉，是公司庆典那天晚上，陈汐汐趁着我醉酒得逞的！”
肖云一巴掌又打在他右脸上，“一次能怀孕？你被这女人算计了都不知道！顾嘉人好心好身份好有背景有地位，陈汐汐就他妈是个人渣！”
“妈，顾嘉不是康家的骨血，您……走火入魔了！”
“屁！你爸当初还以为你不是他的骨血呢，他只认他的私生子！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和他一模一样！”
“我……”
“你别以为顾嘉好欺负，别以为顾清蓉影后是白当的！顾清蓉不是不想自证清白，只是不想让她心爱的男人死了都不得安生！”
肖景衍听得阵阵心惊，哑口无言。
肖云看出他被震慑，也不介意多叫他了解他未来的岳母。
“顾清蓉周围那些朋友，个个都与她是换命的交情。她被封杀十年，今日为何突然能一朝站起来，你当康家松了手的缘故？等着看吧，康家这霉运才刚刚开始！如果你做错了，恭喜你，儿子，你也成了顾清蓉要踩扁的一个！”
肖景衍脸上已然挂不住，凭母亲的话，他也猜到了，她一直派人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肖云怒火还未消，“跪在这里能改正你所有的错吗？马上滚去给我陪着顾嘉！我上来时刚看到她失魂落魄地离开，又是丢钱，又是被背叛……她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对顾清蓉交代！而且我答应了顾清蓉，帮忙顾嘉准备新的亲子鉴定！”
肖景衍微愣，转身就奔向电梯。
肖云望着儿子的背影，怒气发泄地差不多，才转身进入病房。
陈汐汐披头散发，厉鬼似地，见她进门，抓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就摔在地上。
她握着一块碎玻璃，这就要割腕，眼神僵持地盯着肖云，等着肖云恐慌地反应。
肖云却压根儿不理会她，兀自在沙发上坐下，拂了拂礼服的裙摆，这就从手包里取出化妆镜，细细地补妆。
那粉底上好，涂在肌肤上，辉映病房里的灯光，整张脸就像是打磨高亮的珍珠。
她又兀自忙碌着把唇釉点在唇瓣上，一眼不看陈汐汐。“别给我玩一哭二闹三上吊，我肖云不吃这套！”
陈汐汐骑虎难下，“我只是想留住这个孩子……”
“你要割下去，我正好报警，说你偷了钱，畏罪自杀！我相信，媒体一定会把你的祖宗八代都挖出来！”
陈汐汐手上的玻璃掉在地上，叮当一声脆响……
肖云嘲讽地看了眼那一地的碎玻璃，继续在沙发上描眉画目。
“好好坐下等着吧，一会儿院长来了，我叫他亲自盯着你手术，我相信，以他的医术，一定不会让你发生意外。”
陈汐汐自知没了退路，就瘫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
肖云挑眉看她一眼，“记住，下次和男人做，别故意戳破了避孕套，否则，受罪地只会是你自己！别说景衍和顾嘉订婚你赶错了时候，就算他们没订婚，我也不会要你这样没脑子的儿媳。”
***
夜穹静谧，繁星闪耀，青鸾雅居如一片仙境，在起伏的山峦间，灯火阑珊……
休闲活动广场上的人渐渐散了，顾嘉坐在角落的秋千上，直坐到十一点，起身时，才发现，一旁的秋千上，也坐了一个人。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越看这人越熟悉。
米白色休闲长裤，烟灰色的鸡心领针织衫，脚上还踏着室内软底拖鞋，闲雅不羁地姿态，仿佛落下尘世的酒神。那张脸，更是异常地熟悉。
“苏曜恒？”顾嘉狐疑过去，“还真的是你……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呐！”
苏曜恒坐在秋千上仰视着她苍白地脸儿，“至于见鬼似地看着我吗？亏得我好心在这里陪你一晚上。”
“你跟踪我？”肖景衍吻她时，她眼角余光可是注意到了，他的幽灵跑车咻——一下从身后开了过去。
苏曜恒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
“嘉嘉，说跟踪，话就难听了。我完全是因为担心你！而且，我刚搬到你那栋楼后面的一单元1803室，欢迎去我那儿做客。”
顾嘉看了眼不远处地两栋居民楼，前后都是落地窗，他在29号楼1803，正好可以看到她28号楼1803卧室和客厅的动静！
他这是要干什么？顾嘉勃然大怒，“我说过，我不想见到你……你是聋子吗？”
“这边房租便宜，也方便我去康氏上班。”
“你去康氏上班？”顾嘉委实想不通，这节奏怎么跳跃过去的？
他打伤了康家那么多保镖，窦文懿怎么可能聘用他？他说去当总裁，她只是当玩笑听一听……
苏曜恒似笑非笑地耸肩，“一个小时前，我在一处慈善酒会上，用我顶尖理财顾问的口才，说服了你的祖母大人，聘请我当康氏的总裁，我答应了要在三个月内，将康氏扶上正轨！”
他笑眯着鹰眸，人畜无害。
“疯子！”顾嘉躲避瘟疫似地避开他，不禁怀疑窦文懿被他洗脑了。“苏曜恒，你最好别再跟着我，否则我报警！”
苏曜恒哭笑不得，无辜耸肩，“丫头，我可是坐在秋千上一动没动，完全没有要跟踪你的意思！”
见她头也不回，他忙从秋千上站起来，“丫头，不和曜恒哥哥说晚安吗？太没礼貌了！”
顾嘉仿佛火烧了尾巴，气恼地大步冲回28号楼，一进楼下大门，就见肖景衍在电梯门前来回踱着步子。
她忙堆上笑，掩藏起所有的伤。
“肖景衍？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还欠了他钱，因为太清楚即将来临的婚姻不能取消，她在秋千上荡来荡去，想了一个晚上，不得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呃……”肖景衍唇角虽然扬着，却无法面对她，“我刚和我妈吵架了……”
顾嘉已经注意到他脸上的伤，“这么严重啊……因为什么？”
“今天白天，我看出你不愿意嫁给我，所以，我回去和我妈商量要退婚，她就打了我一巴掌，还叫我来你家住，要我24小时，务必陪着你，务必和你培养好感情。”
顾嘉定定看着他，很想呸他一口，再骂他一句“欺人太甚”。
想到那七千万，想到母亲的叮嘱，还是生生压住心底地火，说了一个好字。
肖景衍上前，扣住她的手，按下电梯，佯装疑惑地关切问道，“你刚刚去哪儿了？为什么打电话给你一直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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