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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极速书阁 > 戚临柳闻 > 88 情临(五)
 
钟情手足无措地盯着眼前的戚临。对方的脸被热气蒸得通红,一双眼中仿佛蒙了雾气,又湿又亮。那只手也是泛着红的,钟情本欲避开,但又怕他从石台上摔下,身体僵硬地接受了他的触碰。

他低声地试探叫道:“戚临?”

对方恍若未闻,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唇角。钟情的肩膀被他扣着,想要错开也无能为力。粗糙的舌滑过他的皮肉,还带了点温热的湿意,叫他当即就一个激灵,扶着戚临的手臂就想将他扯下去。

为什么?

戚临压着腰。钟情的视线顺着他脊背的线条向下挪去,脸上诧异之色尽显。

那是一条黑色的尾巴,正挑开他的衣摆撩了出来,在空气中小心翼翼地卷曲着。许是因为外界温度较低,旁边的毛颤巍巍地立着,瞧着是又柔软又可怜。

是猫尾。

钟情盯着尾巴尖,想道。

没有什么比“魔皇的原身实则是一只猫”更令人诧异的事了。

钟情心中生起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旁的,而是自己以后可能会被魔皇缠得死死的,指不定对方还会恼羞成怒地想要他性命。

在意识到如今的节气后,钟情的脑海中很快地就闪过一个念头,觉得把面前的戚临就这样丢在石台上一走了之比较实在。毕竟魔皇大人也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小孩儿了,应该经历过不少这样的尴尬时期,定是有过对策的。自己在这里待着只会妨碍他。而且……戚临一定不愿意让别人瞧见自己这副模样。

钟情这么想着,手下一重就想推开戚临。

哪想下一秒,他的手上还没动作,戚临就先行咬住了他的脖颈。钟情还没有回过神,对方就收了牙径直贴了上来,在他的肩上小声呜咽着,温软的气息直往他颈侧招呼。

“热……”戚临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软声喊道。

钟情整张脸都黑了去,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像是要发怒的征兆。戚临的尾巴缠上他的腰,将他们两个人牢牢的贴在一起,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燥热。

钟情不由地抽了手,先去别开他不断凑上来的脸。

“尾巴松开!”钟情冷冷地喊道。

戚临仰着头自下而上的看着他的脸,一双眼睛熠熠生辉,盯得钟情浑身不自在。

“唔……”他闷闷地发出一丝呻吟,又俯**把头贴上了钟情的肩膀。

钟情自知没办法再与他好言沟通,只得将手挪到腰间,先去扒缠在自己身上的那条尾巴。

触感很好,很软。

钟情被自己不合时宜的想法给惊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顿了一会。

就在他失神的档口,戚临的呼吸突然开始急促,他的嘴里泄出痛苦的呻吟。

他脸上的红潮退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几近灰白的脸色。

腰间的尾巴软了下去,戚临猛地推开他向后坠落,摔在了那方石台上。他也不觉得痛,甫一躺倒,就把自己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那条尾巴虚软地垂在他的***,顶部的一小撮绒毛小小的颤动着。

钟情看着他双手抱着自己的肩,指节都泛着白。

“啊……”戚临嘶哑着声音叫了一声,钟情定在原地,只见一道道黑气爬上他的身体,扑面而来的魔气叫他不得不向后退了几步。

这是失控了?钟情狐疑地想。

“戚临?”他温声叫了一句,但并不能唤回戚临的神智。

双臂的衣物都被他抓出了皱痕,几近破裂之势。

钟情忆起戚临这几日的死缠烂打,先前的那番想法顿时就出现了裂痕——戚临或许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怕失了面子,他是真的需要叶苋草。

他从储物囊中翻出了那株叶苋草,犹豫了一会,摘下上边的白色圆珠,坐在了戚临的身边。

钟情伸手卡住他的下颚,把他的脸朝向自己的方向。戚临的唇因为身体的苦楚不自然地张合着,倒是方便了钟情的动作。他将圆珠塞进了戚临的口中。

叶苋草有驱除魔气的功效,但戚临一个魔修,贸然吃下整株草药指不定还会弄巧成拙。它的籽虽也有这般的效果,但不至于那般猛烈,权且一试吧。

钟情在石台上坐了许久,眼看戚临有所好转,面色也恢复了一点血气,不由地就松了口气。那条被夹在腿间的尾巴挪了出来,瘫在石台上,顶部不住地在上边拍打着,有些可爱。

钟情试探地将手探了过去,轻柔地戳了一下戚临的尾巴。那条尾巴先是往后瑟缩了一下,看着有些楚楚可怜。而后不知怎的,又小心翼翼地往钟情的手边靠了一点。

尾巴尖一下一下地打着石板,上边的绒毛都沾了一点灰。

钟情用指尖碰了碰,触感是柔软的,舒服得过分。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触碰,那条尾巴停下了拍打的动作,转而又往钟情这里滑来。

毛绒绒的尾巴盖在手背上,顶部虚虚地打了个弯,像是要勾着他的手一样。

待钟情回过神来时,他的手已经在戚临的尾巴上摸了两把,甚至还有入迷继续的趋势。

钟情羞愧难当,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做出这番失礼的举动,猛地站起时还差点踩到旁边的碎石。他一个踉跄,虚虚站定后又回头看了一眼,而后又飞速地撇开头去。

钟情抿着唇,觉得今夜失控的并不止戚临一个。

他这么想着,从储物囊里摸出一张宣纸,动作犹疑地给戚临写了个字条,留下一片叶苋草的枝叶就匆匆离开。

第二日戚临醒来时,那条尾巴早收了回去。是以他也不知道昨日自己在钟情面前出了多大的糗,连原身都暴露了去。

身上并没有多大的痛处,叫戚临有些诧异。往年的**后,他都会被魔气搞得遍体鳞伤,无一例外。但今年除却一点轻微疼痛之外,并无不适之感。

戚临偏过头,触眼便看到了叶苋草和那张字条。

“什么东西?”他疑惑道,勾起那张宣纸,扫过上边笔锋锋利的字迹,脸上不禁露出了一点笑意——也不知是羞赧多一些还是兴奋多一些。

他昨晚确实隐隐约约地察觉到有人接近,本以为是一场梦境,是他神志不清下的错觉,毕竟在外人侵入的情况下,他很难能这般全身而退。

却原来……是真的。

“钟情……”戚临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心里被连他也不知道的柔软悉数占去,“爷承了你这个情,自然会有回报的。”

钟情在那张纸上先是对无意撞破戚临身体有异感到抱歉,而后又陈述叶苋草的数条作用,告诉戚临以魔修之身应当慎重使用。

戚临把昨晚的种种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只当是自己受魔气侵蚀之时钟情碰巧闯入,却不想自己的情态全然被对方窥得一干二净。

戚临将这张纸叠了起来,连同那一片叶苋草一起塞进了自己的储物囊里。

他来流离岛试境的目的已经达到,是时候出去了。

·

话说钟情出了流离岛之后,就将叶苋草交给来接应的师兄让他带回了剑宗,而他自己则准备北上南京休息几日,继续北上。

他本以为自己会将那夜的事情悉数抛在脑后,成为记忆长河里可有可无的一盏的花灯。可在第二次梦到戚临后,他发现自己错了。

梦中的戚临还是那夜的神情。他的眼角像是染了胭脂一般,红得惑人心魂。他挑着一双眉眼,眼中映的全是手足无措的钟情。

他跨坐在他的身上,后边的尾巴玩闹似的晃着。他们的胸膛抵着胸膛,下腹抵着下腹,戚临仰着头,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脖颈,湿漉漉的眼睛就这么向钟情投了过来。

“仙君,我好热啊。”他压着声音,呼出的气息都扫在了钟情的脖颈上,“你救救我……”

钟情恍然明白,他有了欲。

自他步入剑宗伊始,除了修炼就再无其他。师兄弟们常调侃他是雪原冰川上来的人,整个人就像一尊冰雕似的,冷冰冰的无情无欲。他不争,掌门挑选关门弟子时,他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好”,就接过了新任师父递来的信物;他也不抢,剑宗每每试剑比武,他都只是站在一旁,宛若输赢都与他无关,只有迫不得已被人推到台上时,他才会犹疑地抽出自己的佩剑,说句“承让”。师尊、长老,所有人都说他生了这般好的性子,合该步入大道,飞升上界。因为他没有凡俗的欲望与执念,修仙者最忌讳的就是情和欲。

却没有想到,他仍是既自以心为形役,无法免俗。

可这欲望实在太卑劣,也太丑陋。钟情看着身下不着寸缕的人,自嘲地想着。戚临是魔皇,他不该是这样的。自己也不应该对这样一个……修士抱有这样不堪的想法。

他想要闭眼,他无法接受,也避如蛇蝎。

偏生地梦中的自己仍是不知廉耻地勾起对方翘起的尾巴,在手心里细细把玩。

手中的柔软是那样的真实,尾巴上的绒毛一点一点地扫过他的掌心,带来舒服的痒意。

一如那夜里他的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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